求雨台上的供品以及香火筹办齐当,帝后高高位于最火线,前面诸皇子及王公大臣皆按挨次摆列整齐,只待天子一声令下,皆齐齐下跪,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行了一段路,微觉有些气喘,昂首看去,帝后紧紧相携的身影真是令人动容,怨不得平话的先生都说当明天子皇后情打动天呢。转头向下看,有些年老的大臣累得满头大汗,正由侍从扶着,勉强上山,也有些年青的,昂首恋慕的看着帝后的身影,一片唏嘘:
我转头看去,果见陈婤正立在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因为人多庞大,我一时才没看到她,现在她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身紫色的裙摆随风摇摆,满头青丝也被吹起,显得身姿绰绰,她明眸含媚,正遥遥的冲一个方向入迷,我本能的向她眼神的方向搜刮,竟是我用目光寻了半天也没看到的杨广!
一阵山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虽说阳光普照,但风吹到身上,却让我有一种阴煞煞的感受,那被风吹起的漫山荒草,跟着风声沙沙作响,竟让我心中生起一丝不祥之感。
绣着祥云图案的百水裙逶迤拖地,周边镶着朵朵轻纱制作的梅花,把裙摆散开,我的身姿便如杨柳普通婀娜,气候还算酷寒,我把一件孔雀绿裘衣披在身上,两臂挽了条碧绿青透的绫罗纱。
一夙起来,我便在一帮宫女的奉侍下经心打扮打扮,因为是去祭奠,婆婆说穿戴必然要昌大,不能失了皇家公主的身份,打扮更要得体,不能丢了南梁娇娥的气质。
狗儿见我打喷嚏,忙上前一步,挡在我的前面,为我挡住阵阵袭来的山风,我把身上的孔雀裘衣裹紧,看看正在筹办祭奠的帝后与群臣,问狗儿道:“陈婤呢?”
眼下刚出正月,再过几日便是我十三岁的生辰,因为我的身份特别,加上帝后向来俭仆,宫中每年并未为我大庆芳辰,左不过是天子皇后犒赏些东西罢了。
异口同声的呼喊响彻在山岳间,覆信在山谷里耐久不息。
“是啊是啊,史官能够好好记上一笔了。”
我想起在宫中,凡是天子宠幸过的宫女,老是不免惨死的运气,固然如此,天子宠幸宫女的事还是频频产生,他宠他的,她杀她的,这也能称作伉俪情深么?还是皇家的人都长于在人前演出?
光阴缓缓前移,转眼我已在隋宫糊口了近四载,看似风平浪静的四年,实则在皇宫当中,是永久不会有安静日子过的。
只是杨广——我对他统统的体味都是从别人丁中得知,明显统统人都奉告我,杨广不是好色之徒,他勤奋长进,他能文能武,他是皇子们的表率,他更是统统少女思之不得的夫君。
但他竟然就在我的面前,对我的婢女暴露那样令民气醉的笑容,我不忍再看,我怕再看下去我会节制不住本身,闭上双眼,但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却更深的印在了我的内心。
我缓缓走近陈婤,虽说隔着面纱,但我仍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那份渴求,她乃至没有重视到我正站在她的中间,公然是神游太虚去了。
陈婤自入宫后,我一向把她当作姐妹对待,久而久之,她身上的怨气也垂垂的磨烬,现在跟从在我身边,相处甚为和谐,虽则不及狗儿对我忠心耿耿,但也是经心极力奉侍我,再者说,狗儿毕竟不是女儿家,到底不如春秋相称的姐妹更加知心些。
我打扮整齐,扶了狗儿的手,道:“走吧。”
在我的内心,陈婤已经逐步的代替了丽君。
为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歉收,天子皇后本日要去山上的求雨台祭奠,随行的有诸皇子及文武大臣,我是求了皇后数日,才有了此次去求雨台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