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押，我虽不是你们的亲伯父，但是我把你们当作我的亲儿子。我晓得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心一向在流血啊。我晓得都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是想要骂你，你和卫国，一个是恒德的嫡亲一个是太后的女儿，为甚么不能求太后留下恒德一条命呢？恒德对朝廷忠心耿耿，出世入死军功累累，还不到四十岁，如何忍心让他为了公主白白殉葬！”
“伯父从西北返来，那边的事情办完了？”
“你如许一说我就明白了。难怪总有人进犯宋国王勾搭宋贼，想要投奔。难怪前次贺令图会被骗，本来都是有启事的。”
“不幸啊，云姑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病还没全好就挣扎着来到这里扫墓。她说要替恒德给老母养老送终，等婆婆不在了，就到医山上找座庙削发，年年来给恒德上坟。等她死了，就让小河在耶律贤释中间挖个坑把她埋了。她把小河领走了，要给她找个庄户人立室。您晓得吗？阿谁高丽国王王治方才死了。如果不是恒德拦着，小河这会儿就要流落海岛为阿谁王八蛋守寡了。”
两个男人正跪在灵位前给墓仆人上香。两块红木牌位上玄色的墨迹写着“先考兰陵郡王萧恒德”“先妣越国公主耶律延寿”。
“我原想要来扶养，太后不肯，留在宫里了。”四十岁高低的将军答复。
排押道：“伯父，我晓得我该死，眼看着兄弟死得冤枉救不了他。卫国跪下求太后，刚一开口，太后就给了她一巴掌，让人把她撵出去，说卫国不是她的女儿。”
“你是说打退赵光义的两次打击，宋国王功不成没是吗？这个没有人不承认，如果没有耶律休哥，就没有明天的契丹。我比他年长两岁，但是打心眼里佩服。”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一味逞强不是真正的懂兵，惜战如宋国王者才是。那些鼠目寸光只晓得打打杀杀的武将底子不能了解。”
“本来如此，我一向奇特，为甚么韩德让和宋国王能尿到一个壶里，他们还真是志同道合呢。”
“朝中主战的那些人是看着汉人考科举，文官受重用，感觉豪杰无用武之地，功名繁华没处去挣，以是叫得很凶。李继迁在西边给开封拆台，客岁赵光义五路进讨大败；现在赵光义又死了，新天子虽说三十岁了，但倒是个生在深宫长在妇人之手的软蛋。以是他们都叫唤说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他们走出享殿，排押领着挞凛来到陵寝的后花圃，那边有一座用挖地宫的土推起来的小山，上面种满了树木，树丛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土包，没有墓碑。
萧挞凛在西北督率军事三年，功成而还，要去南京担负统军使。请得朝廷答应绕路东京，趁便祭拜这座陵墓。本来的南京统军使萧排押已经调任东京留守好几个月了。他在本身的辖地欢迎萧挞凛，陪他一起祭陵，趁便还能够谈一谈南京的公事。
排押手里拿着从大殿里带出来的三炷香，他扑灭了插在土堆下一个小小的香炉内里，合手拜了三拜。
“挞凛伯父，这不怪您，是他们的命。”年青些的将军揉了揉眼睛说道。
挞凛朝上拜了三拜，泪水滴到地上。他昂首看着木牌，对中间的人说道：
挞凛夹了一片腌雉肉放进嘴里，这是排押特地让留守府的厨房筹办的，夏季野餐带的多数是冷肉，但是烈酒烧着肠胃，并不感觉凉。
“哦，真想不到另有这些事，向来没有人说过。”
初冬的医巫闾山气象宏伟，茶青色的万千峰峦点染着白雪斑斑，山东麓的乾陵巍然耸峙，离它不远处新起了一座小小的陵寝。园中栽种了上百株云松，花圃里腊梅含苞待放，春季的桃李夏天的牡丹春季的彩菊，都在土中悄悄地等候着它们的花期。制作这座园子的人要这里一年四时都有花红柳绿松柏长青。园子深处有一座修建精彩的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