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道清脆声响,萧知南落子,中规中矩的星位,应当是定式。
“时不我待,话说返来,一个北游,一个知南,不是很配吗?如果你这个徐,换成西河郡王徐林阿谁徐,咱俩的事情差未几就妥了。”
“知南,萧知南,你这位大菩萨,女菩萨,但是先沾惹因果的,今后如果因果缠身,万劫不复,可怨不得旁人。”
这是天家贵胄萧知南和剑宗余孽徐北游的一番对话。
更何况此人还是个剑宗余孽。
“太快了。”
这一盘,徐北游勉强撑过了中盘,然后便不复咄咄逼人之态势,转为强弩之末,被萧知南轻而易举地屠掉大龙,不得不投子认输。
大国手九段对上初涉此道者,不上棋盘厮杀,也不能言胜。
徐北游的“女菩萨”说法,让萧知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顾忌,“北游,你是想与我手谈一番?说实在话,你我棋力相去甚远,我先感染因果算是输了先手,可话又说返来,别说我让你一个先手,就算让上数子,你又有几分胜算?”
徐北游望着残局很久,轻声道:“再来。”
萧知南拍了鼓掌,三名侍女别离捧着黑子、白子和棋盘走进屋内。
“你如许的女人,长得倾国倾城,家世这边,如果如果娶了你,不敢说一步登天,那也必定能平步青云,更首要的是,你这份小巧心肝,上能做得了浑家智囊,中能红袖添香,下能当家管宅,年青男人,谁如果没点其他设法,那才是不对吧?”
“从地上到天上,是一条登天的路,道门大真人说的地仙十八楼不过如此了,北游,你想撑起一个偌大剑宗,没有十八楼的本领如何能行?同理,你想把本女人娶回家去,这八十一难也得一一闯畴昔,不闯?那也没干系,只要把这个动机撤销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男女之争,不是东风赛过了西风,就是西风赛过了东风。
萧知南看了眼棋子,笑了笑,“金边银角草肚皮,落子天元这一手,不是风雅就是大俗,是妙手还是臭棋?”
“不晓得,但是能猜出一二。”
“可惜不是当年了,现在的剑宗不比过街老鼠好上多少,公孙家更是灰飞烟灭,反观萧家,也不再只是当年的一方诸侯,而是坐拥天下的当朝皇室,我们两人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很好,不过你既然晓得我姓萧,那你晓得我是哪个萧家吗?我父亲是个甚么王?我母亲又是哪个公侯家的闺秀?我爷爷啊,叔爷爷啊,叔叔娘舅婶子,另有那些八竿子打得着的、打不着的亲戚,又都是个甚么身份,你……晓得吗?”
萧知南在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开端“谈婚论嫁”,看似怪诞不经的背后必定有所追求,她到底有甚么考虑筹算,徐北游不想去穷究,他只晓得萧知南是继公孙仲谋以后,摆在他面前的又一条登天捷径,他不想错失这个机遇,或者说不想在两人的交集合完整堕入附庸地步。
落子天元。
中规中矩的香榧木棋盘,白玉作白子,墨玉作黑子,不是甚么宝贵物件,但对于布衣百姓来讲,绝对是难以触及的天价物品。
萧知南轻笑道:“剑三十六中有一剑,仿佛叫做星罗棋布,就是脱胎于围棋之道,你跟从公孙先生修习剑三十六,不会不懂棋道吧?”
徐北游生于卑贱,而又不甘于卑贱,他能如何办呢?拼杀吗?一腔热血一把剑,杀出个天下?可惜现在不是性命如草荠的乱世,而是豪杰无用武之地的承平乱世,纵使能逞强一时,能撞得破这个世道吗?天高地厚,想要在这人间做人上人,就只能低下头去交友,去凭借,去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