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有些意兴阑珊,如果说天下如棋盘,那么现在的他已经与弃子相去不远。逃?天下之大,那边不在暗卫府的坎阱当中?暗卫们对待叛徒向来都是比对待仇敌更加残暴。
陆沉低声道:“好一个公孙仲谋,不愧是剑宗宗主。”
不过杀气的来源不是陆沉,而是源自他身边的那尊赤色披甲人。
转轮王盘膝而坐,双手别离放在双膝上,轻声说道:“公孙仲谋坏了端方,以是他必须去死,道门和朝廷在这一点上并无二致,哪怕不吝把棋局临时封盘,也要撤除公孙仲谋。”
他望着陆沉,幽深的目光仿佛看破了贰心中所想,平平道:“这也是你最后将功补过的机遇。”
陆沉伸手揭下镇狱血卫额头上的封镇符篆。
徐北游稍感震惊,不过却没有诘问师父是如何晓得的动静。在他看来,既然师父能与萧摩诃等人订交,就毫不是大要上这般毫无根底,说不定镇魔殿和暗卫府中也有师父的“故交”。
血杀之气刹时满盈全部车厢。
陆沉一想到那三位高踞白虎堂的阴沉都督,就感觉身心俱颤。
陆沉如有所思,然后感慨道:“转轮王不愧是地藏王的左膀右臂,这份心机,我比不了。”
转轮王靠着车厢墙壁,漫不经心道:“螳螂捕蝉,谁是螳螂谁是蝉?公孙仲谋是妙手不假,但也有剑宗的弊端,那就是过分信赖手中之剑,也过分自发得是,总感觉仰仗手中之剑,天下大可去得。当年太祖天子用暗卫府交叉出一张覆盖天下的庞大坎阱,然后掌教真人将镇魔殿当作蜘蛛放在这张网上,二者共同捕杀飞虫,无往倒霉。可惜这些年道门和朝廷两两离心,蜘蛛空有灭虫之技,却抓不住飞虫,坎阱能捕虫,却灭不了虫,只能眼看着飞虫摆脱坎阱。本日你我联手,没有失手的事理。”
离城约莫二十里以后,徐北游终因而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为甚么急着分开敦煌?”
公孙仲谋平平道:“镇魔殿和暗卫府要脱手了。”
转轮王接着说道:“这是朝廷和道门的棋局,我们这一派但愿下成和棋,你们那一派非要分出个胜负,实在不管哪一种,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棋局必须在端方以内,如果超越了端方,就必将会有人掀掉棋盘,从下棋变成大打脱手,最后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