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摇了点头，回身走出门外。
王朝几大边军，因为领兵主将分歧，各有各的气度，就拿坐镇中原帝都的中军来讲，这才是当年跟从萧皇打天下的老班底，是第一代西北军的正统持续，素有天子亲军之佳誉。久在帝王身前，身处首善之地，以是这中军也带上了很多雍容气象，眼界格式最高。
说到这儿，诸葛恭踌躇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唯有当年的病虎张无病。”
诸葛恭咳嗽了几声，有气有力地说道：“老了就老了，当年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多数督徐林第一个走了，紧接着又出了承平十九年那档子乱事，闽行和韩雄也跟着去了，改过皇即位今后，萧公鱼、张海9、卫煌、孙建功这些投降过来的故乡伙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没了，最可惜的还是徐琰，病逝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说句俗气的话，能像我活这么长的，至心没有几个，比起那些早早去了的老兄弟，我已经是够本了。”
诸葛恭尽力清了清嗓子，可嘴里的话语还是有些含混不清，“当年我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打下了天下，我不去中原，更不去江南，回草原去。二十年前，我去了一趟帝都，也就是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看到当年的世子殿下变成了现在的天子陛下，我俄然冒出一个设法，该是叶落归根的时候了，草原上的故乡已经不晓得迁徙到哪儿去了，那便留在西北吧。”
蓝玉俄然轻声道：“过几天你写个折子递上去，我让内阁筹办票拟。”
蓝玉伸手握住诸葛恭那已经尽是白叟斑的手掌，怔怔不语。
初秋时节，有秋风渐起，凉意渗人。
诸葛恭抬开端看着头顶的幔帐，眯眼道：“就留在西北，那里也不去，这辈子从北往南走，去过蜀州，也去过帝都，已经够南边的了，早在承平元年我就该跟着陛下一起走了，现在活得都是赚的。”
蓝玉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曾有大儒言道，有天子亲军之称的中军是霸道，俗称为西北军的前军是霸道，现在王朝内的军伍之争实在就是持续了千百年仍旧争议不休的王霸之争。
蓝玉轻声感喟道：“早就劝你去江南或者蜀州住一段时候，那边是个温润养人的好处所，比这苦寒塞外要好很多，也能让你好好养养身子，可你偏就不听。”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