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忖道:此人打扮好生奇特,汉人不似汉人,蒙人不似蒙人,既不像僧,又不像官。但想必职位不低罢,不然谁勇于“天下第一”的少林寺门前打扮得如许招摇。当下拉开弘义至一旁,为那怪僧让出一条道来。
虚云大师道:“阿弥陀佛。李少侠过奖了,这些弟子所学棍法皆是本寺入门棍法,没甚奇妙,浅显人略加心机,练上月余,便可精通。倒是贵派中皆是侠义之士,老衲敬慕已久。”
怪僧微微一笑道:“那二位施主,我们有缘再见。”说罢轻摆长袍,笑着回身大步出来了。
怀空合十双手答:“阿弥陀佛,小僧正位于少林诵佛念佛。”
老衲合十道:“阿弥陀佛,少林寺方丈觉远师弟觉空是也。”
虚云大师见了弘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少侠千里赶来,贫道有失远迎,还望少侠包涵。”又看了看弘义身边的丁芷,问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女施主如何称呼?”
怪僧也不正眼瞧二人,脚下不断,径直往寺内走去。弘义看这和尚模样奇特,不像来自中原,忙美意提示道:“少林寺戒规森严,未获答应,外人不得入内。还劳烦高僧与长辈二人一同在此等待。”
丁芷和弘义被这怪僧俄然间一问,有种摸不着脑筋的感受,丁芷心细,恐这怪僧来者不善,此中有诈,抢在弘义面前答道:“他叫张弘义,是我夫君。”弘义在一旁听了,面红耳赤,脸上稍有难堪之色,并未作声。
怪僧听罢,见弘义重新至尾一言不发,满是身边的小女子为她作答,像是仍有迷惑,暗自忧?,思忖半晌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刚才多有冲犯,还请恕罪。只是小僧看这位公子豪气逼人,仪表堂堂,忍不住多嘴了几句。本日既已结缘,那二位便是小僧之友,今后如果有甚能够帮忙的,小僧定自当极力。”
弘义见了,忍耐不住,向虚云大师夸到:“贵寺的棍法真是短长,长辈于深山中呆的久了,眼界狭小,不知武林中妙手如云,常有傲慢设法,本日看来,光是少林寺中的豪杰,那就很多了。”
行约数百步,甬道前面透出一道亮光,愈来愈大,愈发明亮,耳边也垂垂传出一些舞枪弄棒的呼呼声与号令声。弘义与丁芷跟着众僧出了甬道一看,持棍练习的僧侣从西头散至东头,浩浩大荡,看不见个底,皆使一六七余尺木棍。劈,打,砍,挑,有模有样,嘴中直收回“哼”“哈”的喊声。不乏有些练得精的,双手将木棍捻在手中似风车普通呼呼直转,从左转到右边,从后转到前面,最后口中念念有词,大喊一声“着”,把木棍往上一抛,在空中转连转数圈后再稳稳特长接住。
半柱香的时候不到,先前那持棍小僧从寺内出来,前面还跟着数人,小僧先行跑来,道:“阿弥陀佛,虚云大师听闻青城弟子来访,甚是体贴,亲身出门驱逐。”弘义往小僧前面一看,虚云大师公然缓缓走来,神采持重,法度健旺,获得高僧的形象一目了然。他身边立着的也都是身着红裟的高僧,春秋与虚云相仿,想必也都是寺内的大师了。
虚云道:“阿弥陀佛。弘义少侠,丁芷女人,我想二位前来乃是为了张真人罢,前些日子我已此事写了手札,差使和尚前去青城山报予贵派掌门张青松了。既是二位施主前来扣问,那老衲就带二位施主进寺详谈吧。”
弘义听罢,虽是晓得虚云大师所说句句失实,并无过分谦善之意。但他因为第一次见少林寺这般大的步地,浩浩大荡,仍在心中敬佩不已。
弘义与丁芷正四下望着,忽听得前面虚云大师道:“请。”两人一看,已经到了静思亭,便踏过台阶缓缓出来,于亭内右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