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云大师见了,微闭双眼,双唇微颤,不住念叨:“阿弥陀佛”号令几个弟子将死去的无辜小僧抬走,搬去后山葬了。其他受伤者也都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分开,归去养伤。
觉远站在圈中大怒,持杖喊道:“赤木里,你枉为国师,老衲本日豁出性命也叫你踏不出少林寺半步!”说罢扔了禅杖,双步微挪,呼呼平空打出数掌,而后长吐出一口气,嘴中念念有词。
当下少林众和尚听了,无一不在心中喝采,更有几个刚入寺的小僧按捺不住,高举木棍,在前面呼喊:“女人所言甚是有理啊。”“女人言辞诚心,佛门中人亦是佩服。”“国师,多多积德,修福积善啊。”身边几其中年和尚亦是早就想喊,听到身后已经有人先嚷嚷起来,便也持棍叫起来。一时候,号令之声越传越广,音量越来越大。最后生长成除了虚云等几个元老在场的少林皆齐声呼喊:“赤木里分开少林寺。”随之另有整齐齐截的咚咚咚木棍敲地声相伴,好不热烈。
众僧见了,大家惊骇,觉远方丈修为身后,苦练少林工夫数十余载,竟也垂垂不敌赤木里,少林寺本日势需求出大事。
赤木里心中亦不肯多伤无辜,刚才那一拳实属料想以外,表情稍愁闷之时,方丈就使出少林绝学,立马精力一振,不再去想那事,朗声道:“如果小僧猜得不错,方丈这乃是‘达摩十八手’罢,我虽未曾习得,倒也有所耳闻。那本日就以贵派的‘阎浮拳’来会会高僧。”
世人正胡乱猜想时,只见觉远方丈一掌横劈向赤木里腰间,赤木里挥臂一挡,借力抓住觉远,猛得一抽,方丈已被拽至身前。另一只手暗自一捏,铜钵大的拳头直往觉远脑门打去。电光火石之间,觉远只觉面前一拳袭来,使了浑身力道,猛地摆脱赤木里,身形一侧,拳头已擦着耳边打过。赤木里收势不及,由着那拳劲打出,顿时便袭到三丈开外的围观小僧身上。小僧躲闪不及,脸面挨上拳劲,接受不住,背靠着众僧仍被打躺至地上,身边的几位僧侣亦被冲到,零寥落落横在人群中。众僧上前一看,中拳的小僧眼眶迸裂,乌珠翻出,满脸紫的红的一并洒开,像是开了染坊,嘴中吐着白膜,蹬了蹬双腿,已是前去极乐天下了。周遭被涉及的僧众虽是未死,但也都断手断脚,在那边叫喊不已。
赤木里也不知觉远在搞甚么,但见他神态自如,心中模糊起了一丝顾忌,想到:老衲人若真是留了一手,仗着人多,我也拿他不下。不如先摸索摸索他,旋即大喝一声,忽的一掌拍出,外人看来气势雄浑,实在他早已收住三分力量,且看觉远如何得救。
赤木里道:“老秃驴休要拦我,我既已学了你几十种绝学,在多学一种又有何不成?”
觉远道:“《无量寿真经》乃我少林寺无上宝典,远比其他秘笈贵重,说甚么我都不会借你。”
觉远汇气于掌,呼呼打出几阵掌风相敌。二十招以内,尚能抵挡,三四十招,已垂垂不支,待至五六十招,只觉身子空虚,所使掌法皆被化去,空有躲闪之力,再无反击之势。而赤木里仍面不改色,口中还时不时收回怪笑。
赤木里忽的嘲笑道:“真有这么奇异?那小僧可更要看看了。”话语刚毕,飞身跃起,一掌向觉远打来。觉远左手持杖,右手聚了内力,抬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两掌相对,觉远已退着步子踉跄丈余,当下心中惊到:赤木里内力竟已到了上天境地,真是可骇。
丁芷莞尔笑道:“国师严峻了,您乃当世之高僧,又深得皇上正视,小女子不但不敢讽刺,反而是敬慕已久。只不过您本日所作所为实有不当之处,出于美意,我才多嘴几句。前人云错而能改,善莫大焉。国师,立即改错,会使百姓更加佩服您的德行。是以,小女子为国师纠错,亦是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