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容眼里的星辉冷冷的,很凌厉,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心底。
如同统统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两人如胶似漆的赖了一会,卫夕拉着牧容的手将他牵到圆桌前,又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自个儿给他倒了一杯清冽的茶汤,体贴道:“手如何那么冷?从速喝点热茶暖暖。”
那眼神看起来意味不明,让她一头雾水。卫夕蹙了下眉头,担忧道:“如何了?”
“嘁,有甚么好交代的?”卫夕也不昂首,沉浸在他的气味中耍起了赖皮,嘟嘴道:“都是逍王的事,跟我无关。那杨柳公子也是收银子陪酒,人也不是我叫的,我们俩不过是喝喝茶,又没干别的。另有另有,要不是外头人多,我才不会跟他共处一室呢。”
都城西,赢山王府。
杨柳不急不躁,复道:“王爷,今晚我接了个女客,貌似是逍王的随身女婢卫,眉眼里很像迦元。”他顿了顿,懊丧地垂了唇角,“但我不肯定是不是她。”
从她消逝的那一年,直到他成为质子,十几年的工夫,他都在断断续续的寻觅。可畴昔了这么久,他却连个眉眼类似的人都未曾碰到过。现在……彼苍总算开眼了?!
不过这个设法也是稍纵即逝,她很快就从失落中走了出来。若真是那样,恐怕她和锦衣卫也八竿子打不着了,天然也不会和牧容有甚么纠葛了。得不偿失,还是现在比较好。
卫夕并没有留意他的失神,挽在他腰间的手不太诚恳,高低乱摸着。
“如果火线是火坑,我能看着你往内里跳吗?”卫夕半蹲下来,双手伏在他的膝上,脸上弥漫着温暖的笑容,“相爱不是无私的,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我也不能只顾着享用你的爱。我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没才气为你的出息斑斓添花。不托你后腿,不给你脸上争光,好好照顾你,这就是我现在能给你的爱。或许有些纤细寒微,但我已经竭尽尽力了,你能懂我吗?”
她歪了下脑袋,还是是含笑盈盈,可那双翦水秋瞳里却蕴着丝没何如的意味。如果她能穿越到一个世家大族的身上,或许就不消这么身不由己了。
男人将双手掖在宽袖中,侧头闭目养神,趁着月光和烛火,画面格外静美,如同误入了神仙的后花圃。
“没甚么,”牧容顿了顿,神采看起来有些懊丧,唇角一垂缓缓道:“只是感受你……还是以为本官没才气去庇护你。”
就是为了寻觅失落的迦元。
杨柳闻言不屑地笑了笑,眸中裹挟出一丝戚戚然的味道,“王爷言重了,杨柳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早就将存亡置之度外了。”
她的掌心暖暖的,伏在额头上很舒畅。牧容抿了下唇,不晓得她这话甚么意义,继而道:“何出此言?”
就在此时,靠边的蓝孔雀羽毛一抖,尖尖的喙中收回了尖亢的叫声。一个黑影从空中工致落地,没有收回涓滴声响。
这个风俗他早就熟谙了,现在别离半天,他却俄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牧容无可何如的勾了下唇角,抬起手很共同地揽住了她的肩头,感喟道:“别觉得如许我就不恼了,还不快给本官诚恳交代?”
如有再多的牢骚,面对女人的宠哄,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牧容不再吭声,只是直直的盯着她。
他深知杨柳不会拿这事打趣,可他还是有些发懵。质子之期已过,他没有挑选重归故乡,一方面是因为魏国没他的安身之地,另一方面——
后院亭台楼榭,有一巨大的精钢鎏金笼立在这里。笼吊颈挂着大红的牛皮灯笼,在微小的火芒晖映而下,模糊可见一个身着皂色交领长袍的男人斜靠在笼中软榻上,几只标致的蓝孔雀正杵在他四周,傲慢的抬着爪子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