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耐人寻味的打量,牧容倒也不避讳,放下茶盏,温然带笑的和她对视。明显是一张清俊风雅的脸皮儿,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看到卫夕眼里,却多了些色眯眯的干劲。

卫夕敛了笑,自知理亏地应了个是,诚恳的闭上嘴杵在原地。

两人在这唱帮腔,卫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忽闪着乌黑的眼睫睨向牧容。

他说话缓着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卫夕不由松了口气,方才他在寝房大发雷霆,这会子总算安稳下来了。她真怕牧容会迁怒于婢女,到头来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牧容嗯了声,便没再搭话,眼神却往一边斜了斜。站了约莫有两刻钟的工夫了,不知她那狐毛披风挡不挡寒。

两人皆是沉默着,看久了,卫夕不觉有些心猿意马,从速耷拉下眼皮,盯住本身的袖阑。

三步开外,牧容手搭着绣春刀抬头望天,俊朗的脸颊染了一层温暖日光,白莹莹的,带着些许昏黄的美感。干冷的晨风飒飒掀起他的披风,暴露飞鱼服肩头的流彩绣线,乍看上去华光灿烂,有些刺目。

思及此,牧容忿忿剜她一眼,扭过脸去平复了一下情感,“你身在锦衣卫多年,应当晓得这个理儿。内伤是否病愈不成用表象判定,若你现在大大咧咧,今后倒是有你苦头吃,到时候别怪本官没提示你。”

翠绿目送那队气势不凡的人消逝在巷子绝顶,这才踅身回府。方才卫夕那幽怨的小眼神让她一头雾水,蕴着万千哀凉似得。她闷头想了一会,内心顿时灵光一闪,半掩朱唇惊奇道:“糟了,方才健忘加糖了。”

凌晨这出戏让两人迟了点儿,卫夕略带歉意的勾了勾唇,从翠绿手里接过药碗,拧眉喝了出来。

这碗比平常还要苦三分,第一口就差点让她掉眼泪。咽毒药似得喝光后,她抬眼睨了睨翠绿,一张精美的小脸扭成了苦瓜。

可她又觉不当,在这个年代张嘴问人家“你如何不上我了”,做派也过分孟浪了,说不准还会把对方吓跑。并且她今早犯了个初级弊端,正杵在门口罚站、罚吹冷风,还是不要在发怒的老虎头上拔毛了。

这番下策屡试不爽,谁知今早却被半路杀出来的牧容抓了个正着。

自从他俩糊里胡涂的有了一腿后,牧容每次从衙门里返来都会到她房里坐坐,用次膳,唠唠嗑,带点小东西,态度对她倒也驯良,老是笑容宴宴的。

本来牧容并不筹算惩罚她,可她委实气人。床笫之欢一旦感染,便是食髓知味,他却整日憋着不去碰她,就怕她的内伤病愈迟缓,谁知这丫头竟然一向没有定时服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不了啦,抱愧!十月一烧纸节,我返来的太晚了。

要想死死抱住人家的大腿,狷介必定是要躲避的。她从袖里绞了绞手指,猜思着要不要去摸索一下,若果然是因为这,她好给他道个歉,免得贰心头隔阂断了她的活路。

“大人久等了,药好了!”跑的太急,她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

“走吧。”牧容早已立在轿前,淡淡催促一句,这才躬身上轿。昨日会审不太顺利,碰到一个死扛的主,今儿还得细心敲敲他。

见他久久不回话,卫夕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件事她一向没有催促,也没有多问,生觉着追急了不太好。这会子人已经到衙门了,他却不表态,豪情儿不会是想要认账吧?

此人意义严峻,牧容分开前特地交代他决不能把人给弄死了,但是不管他如何问,对方都是闭口不言,而他又不能上大刑,委实把他气得够呛。

明显应当是个饥-渴难耐的人,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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