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笑了笑说道:“当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但我能瞒得过他们的心啊。”
朱重八和张颖的夜行衣已经脱了下来,明天的行动在白日,穿戴乌黑的夜行衣反而显眼。
“男扮女装?龙虎山那些羽士我晓得,可都是有几分真本领的人物,你男扮女装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朱重八不解。
就如许,畴昔了好久,好久。久到张颖的哭声早就停了下来,朱重八的半边身子也被靠得发麻。
张颖接着说道:“我那些徒弟们都是有本领的人,可我懒,徒弟们给的功课都不去当真完成,只学得外相就下了山。但是我每年都会给龙虎山上的徒弟们写信的,我固然不信三清,但我尊敬我的徒弟们。”
“你没事儿吧?”朱重八伸手搭在张颖的肩膀上,体贴道。
朱重八瞥见张颖的神采垂垂变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降落,眼眉处模糊能看出一丝哑忍的悲意。朱重八没有打断她,而是悄悄的听她说着。
朱重八来过颖州城,他晓得颖州城里有一座破庙,就在城郊不远处。如果朱重八按原计齐截小我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躺着也是一夜。可现在张颖跟着来了,说甚么也得有个挡雨遮风的屋檐吧。
“嗯。”张颖想起了悲伤事,抽泣个不断,闻声朱重八的安抚也只是悄悄的嗯了一声。
朱重八又轻声叫了一句,张颖还是没有回应。
朱重八拜完以后站起家来,对张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信佛,但我当过和尚。”
朱重八走到门外,昂首看了看披发着微光的玉轮:“是啊,我向来就没信过佛,当和尚也只是因为那样能吃上饭,能让我活下去。信佛有甚么用,你拜拜他,他还能给你变出饭来?”
张颖解释道:“龙虎山的羽士又不能真的成仙,要活命总得用饭吧,要用饭就得要钱吧。元人不尊道,龙虎山的徒弟们被打压的狠。我哥哥为了让我学一门防身技,花了些钱把我奉上了龙虎山。徒弟们不是甚么陈腐的臭羽士,这都欢愉不下去了,没谁要为了端方饿死,以是让我女扮男装就进了龙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