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放着姚瑶昨日留下的荷包,荷包上绣着粉色的花边,披收回一股淡淡的香气。顾久修伸手拿起荷包,解开顶上的红绳结,里边公然盛着一颗精美小巧的铃铛。
闻言,钟云倾点头道:“雷一鸣脾气乖张,行事高调,正因如此,我才会借他之名靠近你。”
杯子很快见了底,顾久修放动手中的白玉杯,手背擦了擦下巴滑落的水滴,舌尖扫过唇角,唇瓣泛着水润的光芒。
顾久修托着下巴,不晓得钟云倾这话又要隐喻甚么东西,对付应道:“我是个粗人,不比小爵爷您金贵,不管是山间清泉,还是门前井水,在我喝来都没不同。”
顾久修一时愣怔,竟如何都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钟云倾,又是哪个才是真的“雷一鸣”。
清脆动听的铃铛声声作响。
顾久修痴愣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雷一鸣是实在当中存在的人吗?”
顾久修托着侧脸,打量着风采翩翩的钟云倾。他觉着,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描述钟云倾,那必然是“和顺如此”,像是钟云倾这般谦谦公子云如玉,实在是少有的好主子,对待部属定未曾摆过架子,亦鲜少发过脾气。但是,越是温润沉稳的人,城府越是深不见底,他这一类人就如程度如镜的湖面,砸一颗巨石出来,不过荡起几圈波纹,实则倒是吃人不露骨头、深不见底的深渊。
先前在铸剑山庄的时候,顾久修就见这钟雷二人在人前极少打仗,钟云倾乃最多次替顾久修和洛予天得救,摆脱雷一鸣的在理胶葛。现在想来,钟云倾和雷一鸣之间决计疏离相互,这般做法,应当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对。
钟云倾温文尔雅的俊脸上,如同安静的湖面渐渐淡开一圈圈和顺的笑意,他笑着打趣道:“你这一觉睡得够久,该不会是肚子饿醒的吧?你且先等等,姚瑶一听你醒了,就焦急地跑去给你下厨了。”
只见钟云倾悠然得意地饮着杯中甘露,好似本日就只是得闲,前来会一会老友,不提半点闲事……钟云倾这不紧不慢的性子,倒是磨得顾久修如坐针毡。
闻言,钟云倾轻笑一声,目光下垂,苗条白净的手指握起一个白玉杯,将倒扣在盘子里的杯子摆正过来。他斟上半杯净水,姿式文雅地举杯抿了一口,悠悠开口道:“这水,引自山间清泉,难怪如此甜美。”
钟云倾跟着顾久修一同落座在圆桌旁,见顾久修喝水喝得过猛,温声劝道:“慢点喝,谨慎呛到。”
“以是,再比如说――”顾久修直接接过钟云倾的话,非常沉着地问道:“你一向幻变成雷一鸣,借机靠近我?”
钟云倾的嗓音如同他本人一样,温润如玉,不疾不徐,道:“你在铸剑山庄遇见的雷一鸣,并非都是雷一鸣本人。”
随即,房门被推开,顾久修抬眸望去,落入眼里的却不是那一抹粉红色,走进房门的那人一身白衣。来人恰是风采翩翩的钟云倾。
顾久修听了如此玄乎的事情,一时感慨也是道理当中,他渐渐在混乱无章的大脑中理出思路,心想钟云倾这一出好戏,可真是给雷一鸣和洛予天各摆了一道。从大药师和大驯兽师堕入幻景开端,大药师他们就鉴定惹是生非之人是雷一鸣,当日亦是“雷一鸣”出面劫走顾久修,现现在,就算隋染他们将雷一鸣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顾久修的一根汗毛。
闻言,钟云倾轻笑道:“想是有想过,可惜一向没有机遇实施。”
顾久修内心不竭假想,遐想颇多,却听一声闷响,只见钟云倾稳稳铛铛地将手中的杯盏平放在桌面上,钟云倾忽而端方坐姿,一脸端庄对顾久修说道:“顾九,我是诚意聘请你与我结为友盟,以是,有些事情我也不会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