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170.第170章 ：铜雀台怅然述心事
陈元康看他终究展颜一笑，便也不在乎陪世子闲谈几句。也笑道，“朔方郡公阿那瑰和柔然世子秃突佳本来是想把公主嫁给出帝为后，谁晓得出帝驾崩。黑獭立了元宝炬，秃突佳感觉天子是黑獭立的，必然不如黑獭有权威，劈面向黑獭提出，要把公主嫁给丞相。”陈元康也是脾气中人，忍不住大笑。
陈元康看他仰首看着他也很累，便也坐下来。一边道，“世子也不必焦急，总另有机遇。不过臣感觉宇文黑獭不会就此罢休。世子本日确是急了些。”陈元康没有深劝，他已经看出来高澄有悔意了。
尉景闹了半天也已经是泄尽精力，再也没有力量和高澄对抗了。
眼看着昭台观的大殿里半晌之浑家去楼空，只剩下残羹剩酒，杯盘狼籍，中常侍林兴仁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御座上略有些失神的天子元善见，像是偶然般低语了一句，“大将军也真是性急，惩贪贿也不是一时能见效的事，偏要在明天，还搅了主上的好日子。”
“长猷兄也感觉我镇不住这些老臣？必得要父王帮我？”高澄有些泄气，或许所谓的大将军之威不过是一些踏实的泡沫，很轻易幻灭。本日昭台观大殿里的情境，他一人对群臣的场面，让他刻骨铭心。
陈元康看高澄渐渐收了笑，有点心不在焉，便问道，“天晚了，世子也该归去了。就让臣保护世子回府可好？”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起来。在精密如织的雨丝中，仿佛甜睡了整整一个夏季的万物都在这场春雨中复苏了。不是春季的凄风冷雨，也不是夏季的朔风寒雨，春雨里带着一丝暖意，能把隆冬解冻。
他不必把话说得过于明白，高澄本身也晓得，他无疑是搅动了邺城这本来看似安静的一池碧波。而他本身也的确是又一次成了正式辅政以后的众矢之的。若要显其安静平静，大将军出宫后就该回府闭门谢客，而不是出城远涉郊野，直到夜色来临还不归。
俯身于围栏遥远眺的高澄立即转过甚来。是散骑常侍、中军将军陈元康来了。
“做皇后还嫌不敷，那他想把女儿嫁给谁？”高澄既有点惊奇，又感觉好笑。
“世子该回府里去了。”陈元康劝道。
“秃突佳要黑獭废了长公主，娶他mm为嫡妻。”陈元康浅笑道。
这话听起来不吉利，陈元康换了个话题。“吐谷浑欲与我结好，但潼关战端一起，南梁和柔然就按捺不住了，趁隙频频犯边。柔然的朔方郡公阿那瑰和宇文黑獭议定了和亲的事，宇文黑獭废了乙弗氏欲迎立阿那瑰之女，柔然便趁着此次交兵出兵占了三堆城。看起来像是为了给黑獭助一臂之力，实在世子一看便知，这是趁隙自投机也。”
不过是借以宣泄一下内心的愁闷，高澄很快便把思路又转了返来。“长猷兄所言极是。黑獭必然不会罢休，如果朝堂上先乱起来，别说灭西寇，先就他杀自灭了。”
雨一向下了两个时候。过了哺光暗影西斜，天气渐暗。大将军府的内宅里，世子妃元仲华唤阿娈问了几次，世子是否回府了。阿娈都答没有。
叮咛了阿娈，世子一返来，立即来禀报。
“长猷兄，我不听汝之言，甚是悔怨。当时就该杀了宇文黑獭阿谁竖子，以免了今后事端。”高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头上还戴着很有分量的三梁进贤冠，身上的绛纱袍上满是酒渍。能够真的是累了，他一边说一边走了几步，完整很不顾体统地席地而坐。并且对陈元康以手表示，让他也坐下。
陈元康退去，崔季舒又上来了。他一向守鄙人面，想必陈元康来也是和世子谈本日昭台观大殿里的事。贰内心想的更深一点。惩贪渎，这究竟在说大就大，也能够说小就小。能够雷声大，雨点小。也能够没雷声，雨点大。但看世子本日的做派，像是真的。既然已经拿本身姑父、太傅尉景惩办了给人看，那勋旧们必放心中惶惑。去和高王告状那是必然的，就是尉景老婆高夫人也不会罢休。如果高王撑得住还好。如果高王都撑不住了，那会是甚么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