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48.第48章 ：梁间燕子太无情（上）
椒房殿里，东风送暖，寒冬时节的阴冷垂垂远去。若云透过殿内重重纱帐，看到埋首写经的皇后高常君。殿内寂寂无人，她轻手重脚走到皇后身边，跪下来轻声低语，“殿下，左昭仪方才出了翠云阁，欲从苑内至椒房殿来给皇后问安，只是在洛川边看花担搁住了。”
左昭仪元明月是天子新宠，天子毫不避嫌地和她同居于宫苑翠云阁中。皇后高常君的椒房殿早就门可罗雀，皇后一心颂经礼佛，仿佛并不将恩宠事放在心上。可就苦了其他的宫中妃妾们。固然皇后管理后宫甚是严明，没有人敢胡说乱道，但是毕竟心存积怨者甚多，魏宫中尽是不祥之气。
本日一夙起来就感觉内里的阳光直照到了窗户上，透出去的亮光比平时强了几倍。叫人出去瞧了瞧，公然是可贵的好气候。坐在雕镂精美又相称新奇的葡萄纹铜镜前，看着芣苢把她的头发梳成飞仙髻，插上金步摇，却俄然又从镜中看到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天子元修一副如有所思的神采。元明月本来觉得元修是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打扮，此时内心有些受挫。
高澄还是没说话，越走越近，细心沉着地瞧着元明月。这已经不是当初阿谁怯懦荏弱的平原公主，但她还是如此痴心和倔强。她看着他走近，感遭到了豺狼狮猊般猛兽近身的庞大威压。他也看到她明显身上颤栗，却恰好仰首直视。
对岸间隔不远的处所，大丛金灿灿的迎春花下有个藕荷色和茜色相杂的人影，正在攀折花枝。她稍远些的处所是几个宫中侍女。高澄一眼便认出就是畴前的平原公主，现在的左昭仪，元明月。在此相逢倒让他颇觉不测。
元明月看起来几近没有窜改，只是眼底眉梢再不像畴前那样腐败澄彻的模样。高澄身不由己走上桥，站在高处看元明月让他俄然想起数年前永宁寺前初见的情境。厥后他也曾极其动心，乃至想娶她为妻，这是除元明月以外任何人没有给过他的感受。也想求娶平原公主的孙腾现在已甘为亲信，连元明月也终究嫁作别人妇，成了他的阿姊、皇后高常君与天子元修之间的一大停滞。再想到那一日在椒房殿里见到阿姊淡妆素服的模样以及那一种清冷，高澄内心又是另一番滋味。
洛川之阳有大片的迎春花。不晓得是如何了，或许是正应时令，俄然一夜之间就悉数绽放了。冰凌刚化，苑中尚且只是淡淡几晕鹅黄、浅绿，朝气并未兴旺。洛水方才解冻，水流淙淙，这大片大片的金黄，衬着清澈流水，让冰封雪覆了一个夏季的禁苑添了一些可贵的意趣。
元明月痛得惨叫，眼泪都下来了。芣苢上来用力扳高澄的手，高澄看也不看，飞起一脚便将她踹了出去。
“是吗？”高澄浅笑道，“如果我更无礼呢？”他切近元明月脸颊，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芳香，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他终究松了手，元明月回身欲逃，他早已经伸手至她身前揽住，缓慢地一把将她捞了返来。另一只手扯了她脑背面发将她拉近，伏于她耳边笑道，“殿下既然感觉我无礼冲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何老是冲犯别人，求取本不是本身的？”
“不成对侍中无礼。”崔季舒也挺身而出。
高常君看她还不拜别，便问道，“另有事吗？”
高澄听她蓦地提起他少时与庶母郑大车的秘事，忍不住一把狠狠抓住元明月的左臂，将她拽到本身身前，便是淡淡低语道，“既是公主连这个都晓得，不如本日便成全了我当年对殿下的一片痴心如何？”
雪后初霁，又是个阳光刺眼的好气候。春的气味悄悄无声地覆盖了洛阳城，永熙三年的春季就要到临了。仿佛是因为天暖了，气清了，魏宫中夏季的阴霾也日渐扫荡洁净，宫禁里有了新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