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50.第50章 ：古人无复洛城东(上)
崔季舒不敢打趣，明白他话中深意，他本身也深觉得此，“元康将军尽管去，崔季舒天然为郎主效尽力。”
“事要一件一件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断根萧墙之乱。”高澄把话题又转了返来。“长猷兄，侯景其人我深知也。兄所言极是，但此人并非不成用。倒是关西贺拔岳再加上夏州宇文泰，这二人时阴时晴，若寄若离，孤傲难测，总不是一心之人，又难以真正把握，这才真是亲信之患也。”
议事毕，出府来。崔季舒与陈元康并辔，问道，“元康将军这就要去博陵吗？”
崔季舒还是忍不住问道，“将军如何与侯景谈判其事？”
“郎主，关中有人送信来。”
“贤妻，你初相称中便到统万，克日水土不平，无妨多在府里安息，少繁忙，少思虑。”宇文泰抚了抚元玉英的肩，表示她进屋子里去。
“不想。”高澄毫不踌躇回道。“何必居此骂名。”这话非论真假，但崔季舒和陈元康都明白这是一时之论，机会不到罢了。
关中，无定河边风沙漫天，统万城就在戈壁当中。见惯了洛阳繁华，元玉英感觉统万城并不大，且孤寂清冷地冬眠于戈壁一隅。此城本是百年前大夏都城，大单于赫连勃勃所建。昔日匈奴故国早已灰飞烟灭，本日统万城是夏州刺史宇文泰的州治地点。长公主元玉英在统万城居住刚数月罢了，常日深居简出，明天是第一次出府门，也并未在城中招摇过市，只是在城墙上远眺以慰己思。
元玉英说着便感觉胸中闷气直上，忍不住抚了抚胸口。宇文泰见她面色惨白，甚是难受的模样，没再往下辩论，可究竟心中不快。天子元修把长公主元玉英赐与他婚配的意义再明白不过，但本日却如此之实际地看到元玉英心中实以大魏社稷和同胞亲弟元修为重，实在是让贰心中凉薄。扶社稷之危，保关中之势实在既是相协的，又是冲突的。其要点不过乎前后挨次和孰轻孰重的倾侧罢了。其间端赖顺势运筹，使之顺理成章，天然一顺百顺，有大成之日。宇文泰心中自傲有此运筹之才，也有掌控之铁腕。这些他都不想，也不便去和老婆解释，也不肯、不能让天子元修和南阳王元宝炬、侍中斛斯椿等人晓得得清楚明白。天子元修以己为重便也罢了，这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但是元玉英是他的老婆，天然与元修分歧。
“侯景内心对贺拔岳和宇文泰早有芥蒂，何况他与秦州侯莫陈悦一向来往勾连。侯莫陈悦同在关中，贺拔岳势大，岂能无怨？”高澄道。
“将军一起保重。”崔季舒拱手而辞。
“莫非有人反叛，主上安危不测？夫君莫要瞒我。”元玉英见宇文泰沉默不语，更是焦急。
密旨中天子元修的辞意非常明白。但愿宇文泰促进大行台贺拔岳进一步安定关中，以便将来集合力量赴洛阳清君侧。于关中，河西流民不敷患，秦州刺史侯莫陈悦固然见小利而忘命却也极其惜身，怯懦胡涂。倒是灵州刺史曹泥傲慢高傲，权势实足，又唯己独尊，极其不易相与。曹泥勇猛而有策画，几近连大丞相高欢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贺拔岳。
“晓得了。”元玉英爽然若失地转过身来，毕竟思乡之情还是被打断了。
贰内心的烦恼实在已经和长史于谨流露一二。于谨力主马上奔赴上圭，不能在统万坐等动静。宇文泰虽未表态，但是内心自有主张。只是统万事情庞杂，也千万不能有失。他现在是面上安静无波，心中早已波浪重重。
“此大事也，以是我欲托之于兄。”高澄道。“侯景虽为人刁猾，但深明短长，如果对别性命相干的事，期以祸福他天然明白。我也并不是要操纵他，长猷兄不感觉这是帮了侯景吗？他岂有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