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 52.第52章 ：几处早莺争暖树（上）
“想必豫州知臣来意，但顾摆布而言他，只不肯切题。”陈元康答道。
“大丞相晓得吗？”高澄问道。
“我们的濮阳郡公侯豫州既不放心关中，也不放心洛阳，既然要返来看一看，吾等自当以礼相待，不要给人家神采看。有甚么事放在内心，不要放在脸上，就怕别人不晓得你晓得似的。叔正兄，你听明白了吗？”高澄垂垂收了笑，看得元仲华竟内心一寒。
高澄和陈元康齐齐看了崔季舒一眼，陈元康是警告，高澄是极严肃的一扫，含着制止的意义。崔季舒忙低下头。
宇文泰没说话，下了马，走到不远处的小溪边。一起到上圭，内心老是不平稳。如果细想起来，大行台贺拔岳亲赴上圭与侯莫陈悦共同征讨曹泥，这事是急了些，不稳妥，但细想来也想不出会出甚么大事。最大不过败北罢了，若不是洛阳朝堂上的几番纷争，就关中来讲不过一时得失，都算不上是甚么大事。他之以是不入城，就是因为侯莫陈悦并不晓得他会来。是以若真是有甚么事也才好应变。真入了城，情势难料，或许就成了瓮中之鳖。
有人反对道，“如果败北，更不该如此温馨。大行台和秦州刺史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联袂而征，岂会败北？”
高澄又看了一眼陈元康，笑道，“长猷兄你接着说。侯景此人刁猾，兄如何使其低服？”
“上圭城内幕形如何？”宇文泰问刚返回的哨探。
“将军明大义，所言极是，我等唯将军之命是从。”一个副将已经心折口服。
“他说是他说，叔正可曾派人给大丞相送信？”高澄回身看向崔季舒，蹙眉问道。
元仲华一向猎奇地看着高澄。她不明白为甚么崔季舒那么怕他，而陈元康又那么服他。
“长猷兄是直说了吗？”高澄俄然打断了他问道。
“殿下如此性躁，是传闻二弟要返来了吗？”高澄冷冷查问。
“他当然晓得！”崔季舒忽而愤然直言。他是想起了陈元康在建康时告之侯景如何派人追踪世子，见机行事，施以战略，忽杀忽救的伎俩。现在即便在洛阳也难保没有侯景的人。
听他语气也知他另有如此果断、妥当一面，元仲华猎奇心起，抬开端来看了高澄一眼。高澄却未及看她，只专注地盯着陈元康。元仲华再次试图摆脱，但高澄却铁腕仍旧，她还是逃不脱。
世子头发散落，又穿戴袴褶。世子妃侧身低头，被强牵动手。不知是甚么情境，陈元康和崔季舒二人还是依礼而见。元仲华还未及说话，高澄便道，“此时何必多礼。长猷兄想必是刚从博陵返来，便直说来意吧。”
“见教不敢，跟随使君此心不改。不免为使君心忧，如同忧己身。只是此时使君不该犹疑，当直赴长安而去，何必在上圭城外相守？”于谨低语道。
崔季舒立于陈元康身侧，听了这话，瞄了瞄高澄和元仲华。
元仲华一怔，想想才明白，刚才崔季舒说大丞相高欢要回洛阳，那想必二公子高洋也会随行。她没再说话，却和缓下来，不再推拒，仿佛添了甚么苦衷。
卫将军长史于谨肃立一边，沉着旁观，看到一名裨将走近问道，“将军，上圭城就在天涯，为何不入城？”
“好，如此很安妥。”高澄笑道，“长猷兄虽为武将，亦不输文辞，实是我大魏之幸。”
高澄却放开她向内里走去，只听到他身后传来的声音，“阿娈好好奉侍世子妃，不准出去。”此时天气已亮，元仲华只看到他矗立的背影。
世人七嘴八舌。乱兵当中那股邪火被凝集到了一起，构成了一股力量，节制在了宇文泰手中，只等他指哪儿打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