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王谧手中筷子跌落盘中,嘴中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来了……”
“司徒大性命开宴。”
王谧不着陈迹地瞥了眼夏侯翎,笑道:“本使受朝廷委派北上,特为梭巡中原,按说不该接管处所官吏聘请。”
“司徒为国事从姑孰远道赶来,一起风尘辛苦啦。”
是以他笑了笑不言语,反而转移了话题。
蒲月,他领了圣旨,不情不肯地分开了江东。
“恰好老夫也有些话想跟诸位谈谈,不如就在席间交换,如此也不迟误闲事。”
“要求朝廷收回中原统领权。”
夏侯翎面色微冷道:“司徒大人,你底子不晓得雍王是如何对待我中原世家,的确比胡虏还残暴!”
“果断反对河西新政!”
以夏侯翎为首,百十名世家后辈一齐躬身施礼,驱逐朝廷御史到临汝阴。
想干甚么?!王谧眼睛微眯,目光缓缓地从那些一个个亢奋的世家后辈脸上滑过,仿佛想要寻觅到一些甚么。
“既然朝廷要仰仗河西北伐南燕,那我等也不希冀司徒出面啦。”
王谧随口对付了一句,脸上随之闪现几丝不易发觉的阴霾。
“抵抗均田制、释奴令。”
一声令下,酒水好菜悉数被奉上。
甚么叫打完这一战再说?等打完南燕,他们这些人早被雍王连骨头给吞了。
夏侯翎眼睛微微一眯,道:“本来汝阴也没现在这般热烈,只因迩来中原不承平,不得已我等才来这儿定局,这才让汝阴多了些人气。”
嘭!夏侯翎将酒盏狠狠顿在案几上,心中非常不满,王谧较着是在偏袒雍王。
官船缓缓泊岸,海员忙着下锚、搭板桥。
按说王谧奉旨梭巡中原,大权在握,应当意气风发才对,可贰心中实在欢畅不起来。
“实在是雍王欺人太过,我等不得不抖擞抵挡,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
临来之前,太尉已对他讲得清楚,设法安抚中原世家,且不能获咎雍王。
王谧叹了口气道:“老夫了解诸位表情,但万事都有筹议,何必必然要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