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脚下的吵嘴倒置,他扶身而退,喝问道:“你竟放出了血海!”
殊冉停下吸水,后边醉山僧跟神将打得不成开交。阿乙站在他脚边如同蚂蚁普通,只能仰着看他,大声呼喊道:“你停下来做甚么?他还没出来呢!”
“君臣有别。”黎嵘抬眸,扫了净霖一眼,“前车之鉴正在此处, 此子不成小觑。”
东君踩着雪,一脚深一脚浅地进了山。小院已废,他从雪里扒出醉山僧的脚,将人拖出来,见醉山僧降魔杖已断,不由地颤抖几下,拍了拍醉山僧的脸。
东君兜着冷风:“所谓天赐,并未说错。神诞之子,天然是天赐。净霖当年掌中握莲,心中诞剑。九露台上死一次,他已丢了慈悲莲,只剩残破剑。但这二物缺一不成,以是姻缘相系,八苦相衔。我奉告你,如果没有苍龙的红线绕指,本日的生苦便不该是宗音之劫,那该是净霖的。他丢了的东西,铜铃系因果,又给他送返来了。”
“神说谱上对净霖的来源忌讳莫深。”醉山僧说,“传言他从南禅来,君父说他是天赐之子。”
苍霁与菩蛮相撞一处,却近不得半步。他见菩蛮身覆铠甲,那甲的纹路何其熟谙!
他说着,目光敏捷转向净霖。
九天境震惊不安,黎嵘不及云生出声,先行起家。他见追魂狱的方向血雾团腾,不由皱起了眉。
菩蛮振臂,说:“此乃龙鳞甲!最镇妖物!你已身陷封界,休想逃出!”
“正因如此。”黎嵘说, “方须君上亲身措置。”
“稳定也有猫腻。”东君定了定神,思考半晌,持续说,“他先前与净霖和苍龙比武时清楚藏了修为,他若与九天境同心,何必瞒着云生?可见他俩人也不是兄弟情深。”
东君就解了醉山僧的酒葫芦,翻开紧着几口喝。那酒香一冲,醉山僧当即就展开了眼。
阿乙张望着海里,随即惊诧地说:“……他把菩蛮吃掉了?”
“这要打到猴年马月去!”阿乙趴在石上勾首而观,“孩子没了,净霖也没了!再等一等,就都追不返来了!”
黎嵘长叹一声,说:“事到现在,君上却欲妇人之仁。你若未曾命令缉捕他,也许另有迂回之策。可眼下君上要面对的不是一把咽泉剑,而是前程莫测的双剑。那孩子跟净霖如出一辙,杀父弑君之事已有一循环,你现在不杀他们,他们来日便能再行丧事。君上,且要三思。”
“我欲放净霖一条活路。”云生俄然话锋一转,搭着金笼说,“东海诞大魔, 净霖虽曾有坠魔时,可现在看来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兄弟一场,不免会动些怜悯之心。”
黎嵘立于最后一阶, 缓跪下膝, 说:“君上。”
东君哈哈一笑,说:“我逗你玩的。净霖丢的是慈悲,那是因为他为避断情绝欲,自割出去的一部分。待他规复影象,明白五百年前他因何而痛,说不定慈悲莲就归去了。”
醉山僧嘶声转动,他背部已然要断了,横在雪里说:“他抱走了孩子!宗音的手臂怕也废了,浮梨和阿乙带着女人逃了――给我一点酒。”
浮梨说:“百里以内满是九天兵马,冒然脱手一定是功德。”
醉山僧闭息不动。
云生俄然问:“东君安在?”
“你为何不杀了他。”云生步沿着金笼而动, 把净霖隔在了两人之间, “他若不除, 必生灾害。”
云生的阴阳珠丢在地上,构成吵嘴太极。他步踏红色,说:“净霖在这里,大魔又是谁?”
“留你不得!”
菩蛮身化出甲,脚踏灵芒,他挥鞭抽得红蚕轰然撞在底部。底部微光一亮,符文“唰”地齐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