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捂了草雨的嘴,气定神闲地对老孀妇仰抬头,“再看我掐死你家小王八蛋!上回借的粮还没还吧?管甚么闲事。”
草雨细声尖叫一声,回身爬着跑。陈仁一把拽住她的脚,将小丫头撞着地拖返来,赛过在身下。他一边解着裤带,一边给她一巴掌。
陈仁内火中烧,被她披发跌足地恶妻样吵得心烦意乱,拽起人便想扇耳光。周氏哭天抢地地喊:“你打?你还敢打!”
老孀妇拐杖犹疑地点了点,哆颤抖嗦地往屋里去,嘴里念着:“不管……我老眼昏花……鸿儿!别凑墙头……怪恶心的。”
“对!”陈老太在铺上合掌,“还能叫他赔着银钱,官府盯着,他敢不给!”
陈老头勉强露了个笑,道:“讨打吗?你不开口,那钱为仕因何起疑?你那些伤药,莫非不是他给擦的?乖孙儿。在家住着白吃白喝,我们没趁你娘落你的时候把你打死喂狗,你就该存点感激之心。” 他摸到草雨的胳膊,衡量着肉,说,“不知戴德的蠢东西。”
陈仁慌不迭地点头,冬林又踹他一脚。
钱为仕在水中呛声甩头,陈仁提起他,说:“给脸不要脸。”
陈仁眸子子乱瞟,嘴里悄悄念着:“你再嚷,再嚷我打死你!”
冬林摘了帽,被汗蒸湿的发塌下来。他握刀的手翻过来,用手背擦了汗珠。
陈仁拖着钱为仕几步跨到院门边,翻开挡住缸的盖,将钱为仕一头塞进水里。他敲着钱为仕的后背,说:“告啊!”
屋顶悄悄,没如昔日一样飞下石头。陈仁猛地一拍腿,痛骂道:“这混账竟然唬我!”
她话音未落,陈仁便将她一脚跺去桌边,喝道:“你嚷甚么?怕人不晓得吗!”
钱为仕喘气短促,他咬牙冲上来,棒打陈仁,说:“你做甚么人?你不是人!”
“多添小我就多烧块炭,在外边办完再出去不就成了吗!合着最后还要给我气受。”她说着又拉扯草雨的头发,骂道:“贱Ⅰ胚!看你娘舅神魂倒置的模样!”
“钱不到手我便不会走。”冬林压声说,“我还在盯着你,你要谨慎。”
陈仁持续行动,说:“过几日卖了,便没了!赶你下一个爹来之前,先叫我受一番,不枉我养你这么些年。”
草雨失声哭喊:“冬叔……”
冬林跨了出去,铜铃如有似无的响动,他步子很轻,轻到还不如刀口摩擦的声音清脆。
外边陈仁还在欺辱钱为仕,雪越下越大,他呵手颤抖,提着钱为仕去开门。
东海之滨时现蛟龙,据闻是山间含宝的征象。这人间珍宝,没有冬林不敢盗的,但这最后一次,他不想用偷。因而他办理行囊,赶往东海。在临走之前,他又一次堵住了陈仁。
钱为仕紧紧地抠着缸沿,不竭地不竭地反复谩骂。
周氏不甘心肠扭身,她扯着草雨出了柴房,在新雪上踩了一溜足迹。周氏翻开帘,将草雨推上榻,
几今后草雨一骨碌爬起家,从柴房的裂缝中窥测,见陈家四人堆积阁房,参议着甚么。她被关在柴房一夜,现下又冷又饿,发觉出一些不好。未几时,陈老头就掀帘出来。他搁了一盆汤水在柴房门口,草雨膝行到洞口,偷窥他的神情。
“拯救、拯救!”
“……冬叔……”草雨凝噎喊着,“……冬叔……”
陈仁惺惺作态,松开手,拉了拉衣衫,说:“去,叫爹返来。”他走了几步,侧耳静听,没见动静,又走归去,一巴掌扇得周氏扶桌,却相安无事。
陈仁泄气地“啧”声,兴趣索然。他重新提上裤子,钻出柴房,边系边对钱为仕笑:“做甚么?夫子没长眼么。你来我家做甚么?私闯民宅,我还要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