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的水、净霖的润他都晓得,他乃至闭着眼也能掐住这把腰,用点力就能惹得这具身躯一阵颤抖。他的奸刁已经不敷用了,他如何敢对着这小我奸刁?他清楚深陷在净霖不自知的奸刁中!
净霖说:“我记下了,但如果我也堕入此中如何办?”
苍霁抬掌摁在净霖后脑,快速将人半身都压过来,碾在他唇上,追着那急不择途的舌尖狠狠一吮。净霖怔了半晌,顷刻推开苍霁,反坐在了地上。
“本无大碍。”苍霁说,“被血海吓出了芥蒂, 见着你, 便都病愈了。”
苍霁被这一指戳得倒抽气,他捂着腰嘶声,咬牙道:“……是啊!”
苍霁说着让出半身,净霖方才瞥见他身后的一团白袍。九天门葬身此地的弟子很多,这一具已经骸骨无存,连袍子也被腐蚀了半截,唯剩一把断剑插立在侧。剑穗与挂牌飞舞在风中,剑身却耸峙不倒。
苍霁悔不当初,他脑筋叫驴踢了,才会叮咛净霖戳他!
“清遥问他‘家居那里,留下来做我哥哥好不好’。”净霖说,“东君身为邪魔,在这六合间没有父母,更无兄弟,却沦于稚儿一句话间,想来也是孤单作怪。他入门后,待谁都亲热,言辞真假难辨,却对清遥是真情实意的好。这一点即便是父亲,怕也比不了。”
净霖说:“亲眼所见。”
苍霁拇指揩过唇间,恶狠狠地盯着净霖,却短促地笑了一声。
“那便要让我占便宜了。”苍霁掀唇一笑,指尖在他眼角悄悄打了个旋,“哭起来的时候便是天水盈池,攒着珠儿一颗颗掉,沿着这豆腐似的……”苍霁眼神微沉,指尖顿在他颊边,“……往下滚,净砸在你哥哥心尖儿头,跟含了醋似的,又酸又疼。”
“这便奇了。”苍霁说,“他是在南禅莲池侧悔过慈心,没做和尚,如何恰好入了九天门?”
“不但是北边。”净霖打量着尸身,说,“东边最后沦亡时,我曾赶赴前沿,见血海潮翻,邪魔甚么都吃。”
净霖被俄然点了名,腰都挺直了。
“那么有些修为的人进入如何?”
这他妈的!
苍霁蹲下去,哑声说:“我要死了。”
“奔城中的孩童不吃,现下连七星弹压死的人也不吃。”苍霁沉吟,“莫非它们在此只为反叛,而非食人?”
“疼?”净霖舌尖一顿,感觉他这目光似如鹰捕食、狼盯梢,有点凶。
镇中黄风吹袍,刮得净霖侧颜沉寂,飘了几丝发。他负气时面上看不出来,手指也不会划动,眼神都不会窜改,却能让苍霁清清楚楚地感遭到。
“不准擦。”苍霁深吁气,“不然我本日就动真格,亲得你找不着北!”
他俩人又移步向镇中,在废街之上到处旁观各种尸身。很多尸身早已分炊,能从扯破处看出邪魔的咬痕,但奇特的是,被吃掉的少之又少。尸首于血海浸泡中不能久放,更多的已经化作一滩血肉血水,连骨头也闪现出斑班驳驳的腐蚀陈迹。
“你不会。”苍霁起家, “除魔剑道已破臻境, 休说邪魔, 就是血海也要让你三分。再者你心神果断, 本就不易受心障扰乱。我们在奔城那日,见得城中尸身古怪,眼下趁着在这里,不如也将七星镇查一番,也许能探出些线索。”
净霖方才明白他说的“坏”是甚么坏,当即抬臂遮面,欲要用力擦唇。岂料苍霁拽了他的手腕,压在手内心。
“如果如此。”净霖与他对视,“……邪魔所谋已不再是仅仅为了口腹之欲,而是攻陷围歼。它们不但成群结队,还悟出了兵法?”
唇已附近,鼻息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