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苏三也觉此地不成久留,但觉背后阴风阵阵,乃至比那前路更加凶恶可骇,忙指着下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说:“坟弯槽是在这个方位,我们一起都往偏南边向直走,猜想已经不远,我们眼下没有退路,只要过了这河,寻到坟弯槽的天坑从速脱身。至于喝了死水甚么的,统统等出去了再说。”
“哎,大哥,你如何也跟着胡涂啊!你看那河里的水,没感觉甚么不对劲吗?”
“嘚。”
那坟弯槽里的牛鬼,兄弟三人都听老一辈讲过的。坟弯槽里有一处牛坟,也不知何人所埋,更不知埋在那边。
正因为此,那坟弯槽里的牛鬼虽身子被安埋,仍旧不得超生,只能困于其间,长年惹人岔路,勾人生魂,迷路者若无大神通挽救,三年不得出,吓不死的也活活饿死了。以是别说是大早晨,就是那彼苍白日,梅子垭也没有人敢单独去坟弯槽放牛砍柴。又奇怪的是,那坟弯槽成材木颇多,以是梅子垭的人每逢想做副好棺木的人家或者做木工技术的木工,需求砍砍木料,免不了求苏家给掐个好日子,讨得一两件护身的玩意儿,三五人成群才敢出来砍伐。
苏三右手拿着红烛走在最前面,水牛娃儿不明白其中短长,到底是猎奇心占了上风,跟着苏三前面,一个亮铝色的手电四周乱照。
“那边是鱼在游吗?”苏得富眼睛一贯很尖。
“三哥,三哥救我!”喊到这两句,水牛娃儿只觉喉头像是被棉花塞住了,胸口有如巨石压住,气味不得通畅,竟是难以发声。
未几时,那水温蓦地降低,更加让人忍耐不了。
得富、得水两人惊吓不轻,听苏三这么说如蒙大赦,便卷起裤腿要淌水过河。
这四声却慢了些,仿佛有所顾忌。
水牛娃儿但觉四肢有力,六神无主,脑筋只要一个动机,——“救我!”
听了苏三这话,这才细细打量那河水。
当时苏三也想跟去,但苏老太爷回绝了,说道,我进了里边,自保或许不成题目,能不能救到人还要另说,更加没法保全你,你切不成跟来。
“我们快分开这儿吧!如果缠上那牛鬼,我们就出不去了。”
苏三再三叮咛,二人也觉情势严峻,哪敢敢不照办!
所幸他记得苏三的叮嘱,手上没有放开苏三的虎口。
只见那河水大要还是没有一丝波纹,再将手电往上游的位置打,模糊瞥见靠近水面的水层有鱼儿游动。
苏得富本来也在检察四周环境,没如何重视看这河水,毕竟,他一心想着碰到伤害脱身要紧。
苏得富是见过世面的人,晓得短长,但苦于退路都没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前面。一颗精钻的脑袋,四周打量,那模样一发明不对必定立马会拔腿就跑。
苏三神采凝重,接着说:”这阴河里的水量如此之大,既不是水源处的崖屋水可比,也比下流的长城沟要大很多,蹊跷得很。早就传闻阴河之水,基层养人,上层养鬼,以是基层是活动的死水,上层是停滞的死水。果不其然,这阴河是流往长城沟的,长城沟与坟弯槽只隔着一道梁子,这水莫不是坟弯槽里那牲口的饮水地?“
水牛娃儿见得这异景,不由自主踏到了苏三的前面,往那阴河边一蹲,细细打量起来。
可饶是如此,那崖屋水的泉水也不能及这河中的水来得清冽,水牛娃儿欢乐之下,捧了一抔,往嘴里送去。
“三哥,快走吧,你拿这鬼面壳子干吗啊?吓死人了!”水牛娃儿抱怨道。
初时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酷寒砭骨,苏得富、水牛娃儿不由打了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