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白笑骂道,“自从四郎跟了尘大师见了一面,开口杜口皆是佛语,干脆挥剑斩断三千烦恼丝,遁入佛门得了!”
少年琴师听他说出答案,侧过身,对他略略点头,回身走了。
“梁大少爷去岁就做了秋娘的入幕之宾,不知本年是否艳福还是?”
世人嘘声一片:“凡是见到模样不错的哥儿,四郎总要说一句‘在那里见过’。”
“念仁兄可看清了他的样貌?”
清绝的月光照在少年温润如玉的侧脸上,映着画舫的华灯漾起潋滟的湖光。料峭的东风拂过不染纤尘的素色锦衣,低眉信手间更显出卓尔不群的清贵,偶然间眼波一扫,澄彻的眼眸里储藏着天然的灵气。和顺操琴的身姿伴着红衣美人的云舞,在烟波浩渺的青龙河上,模糊地映着一个少年儿郎绝美冷傲的模样。
恰逢孟春季气回暖,河上无冰,星星点点的花灯顺河而下漂出了数里,富强似锦地带着人间炊火,仿佛要漂去那无穷无尽的远方。河上画舫当中遥遥地传来丝竹浊音,异化着人语欢笑,画舫的灯火映着漾漾的湖水,连星月都显得有些暗淡了。
梁念仁顺着陆少白的指引看畴昔,张灯结彩的“寒水舫”正停在青龙河中心,湖光月色,美人如玉,周遭船只仿佛众星拱月般环堵环绕。陆家船只离那寒水舫极近,他来时听人提及,本年这些个好位置,尽被勋贵们的船只占了,凭你有令媛万金也换不来的。
陈四郎孔殷地拉过梁念仁,道:“那琴师真是见之忘俗,不信,来问念仁兄!念仁兄本日也一向瞧向那琴师来着,快快奉告少白,那琴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