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一新的女子亭亭立在我面前，即便布衣金钗也袒护不了她娟秀的面貌。我必须承认，她长得很标致。但是微微驼着的脊背，低垂的头颅，敛下的眉眼，无一不揭示着她的卑躬屈膝。这类较着的奉迎，我不太喜好。
我不想看到她这番姿势，走得更快了些。
上前一步挡住她又想捡拾的手诘责：“你到底如何了？如此粗心粗心我要你做甚么？养累坠么？”
我带上顾嫂在堆栈周遭转了转，城中一片冷落气象。出门摆摊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的房屋都紧紧封闭着门窗，不知在防备甚么。阳光正烈，氛围中包含着模糊的土腥气，并不好闻。碧蓝的天空下可见爬满青苔的瓦片规律的摆在房顶，在水汽的氤氲中，瓦片显得更加乌黑厚重。低矮的石头屋子连成一线站满街道，空中是青色石板铺就。没有甚么特别的。流浪失所的大众都在城外五里处堆积着，等候朝廷的救济。但是他们不知，为他们筹办的银两早就被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贪掉。
她思考半晌，摸索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出钱找别人？”
堆栈里放飞了一只白鸽，我看着它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渐突变成一个白点消逝在云朵之间。这件事情，还是奉求文宣得好，别人脉广，小道动静来得天然多。
我被他没出处的肝火唬得一愣一愣的，在压抑的氛围下扒拉两口饭，就去瞥他一眼，扒拉两口再去瞥他一眼。哥哥终究被我看得吃不下去了，虎着脸瞪我：“他让我给她表姐治眼睛！”
又在戏耍我！竟然拿她表妹开我打趣，我羞恼的跺了顿脚。
“他是去董大人家蹭饭吃了，他那种金银堆里长大的孩子如何能够跟我们一样有饭吃就行了。说到底到底还是分歧的。”哥哥语含讽刺，仿佛带着模糊肝火。
我奇了怪了，“你不是向来挺赏识他的么？如何俄然嫌弃上了？”
“你会做甚么？”我捋着袖子漫不经心的问。
我更茫然了。那和这有甚么干系？
她扑通一声跪下，“女人叮咛的奴婢必然会做好。”
“顾嫂，如果是你要毁掉一样东西并不想让别人发明是你干的，你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