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客还是那番言语,指着金孝说:“他拾了小人的财帛,藏过一半不还。”说完又伸手指着孟九成,“他在理取闹,非说此物非小人所丢,却要全数昧下。”
公人也不谦让,接过钱揣进怀里,笑道:“你得钱的大仇人却不是我,该谢合哥儿才是。知县相公也有抬爱之意,我看,对半分也是该当。如果合哥儿好生读书,今后有了出息,没准儿你也能得好处。”
“差爷说得是。”老娘接过话头,对金孝说道:“若不是合哥儿利嘴分辩,我儿既得不到财帛,还要被那远客图赖。合当拿出一半银两,来报答合哥儿。”
老百姓怕经官,金孝和母亲更怕,目睹远客服软出兵,没了费事,便来央告孟九成,“合哥,就让他去罢,别经官了。”
“外来客也忒放肆了,不能随便放他走。”张小乙判定支撑孟九成,不愧是好兄弟。
几个来到轿前,先是公人把事情原委向知县简朴回禀,知县相公移轿而出,早有公人从中间店铺拿过椅子,请相公落座。
知县相公转头对一个公人低语几句,冲着孟九成点头笑了笑,自上轿而去。
宋朝虽有秀才的,但是与明清及现在普通意义上的却并不一样。因为宋朝只要解试(乡试)和省试,厥后又加了殿试。
知县相公又叫过围观数人,都是一词,便心中稀有,叫过两个公人,取过远客身上裹肚,在旁细数。
孟九成一时没反应,倒是一个熟谙他的公人提示,转过甚时另有些发懵,公人笑着说道:“回相公,他叫孟九成,奶名合哥儿,是个秀才哩!”
公人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随某去见知县相公,由相公明断罢。”说完,又伸手指了指孟九成,“你也来,做个证见。”
金孝得了财帛,叩首谢恩,领了财帛,扶着老娘,喜不自胜。那远客图赖不成,财帛已经官断,那里还敢争辩,惭愧难抑,含泪走了。
一旦分了外来客和本地人,那情感便不不异,这是乡土之念。几个地痞回声鼓噪,世人随声拥戴,一片吵嚷。
闻得人声沸腾,肩舆在街旁停了下来,一个公人在轿旁俯身下去,听轿浑家叮咛已毕,分开世人,走了过来。
知县相私有四十多岁年纪,面孔甚是朴重严肃,开口又问了两边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