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见状心头大震,苏杨儿虽不止一次以苦肉计骗他,但这一招对他老是灵验,一时心下尽是顾恤之意,忙伸出衣袖,给她悄悄擦去,柔声安抚:“别哭,别哭,我全明白了,你想通了就好,你想通了就好……”
林氏闻谈笑道:“我儿大喜,这是天然。”
陆靖元听了这两句情话,不由满身骨头都酥了,低头凝睇着她,心中虽仍有些存疑,但转眼亦作乌有,温声道:“好,大不了我毕生不娶,只要你一个小妾。”
陆靖元眉头皱的更紧,道:“你想要名份,我能够风风景光娶你为妻,你何必作践本身?”
陆靖元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大喜道:“他当真如许说的?”
陆靖元心中一凛,接过那小匣,凛然道:“那孩儿何时解缆?”
苏杨儿面上一片灵巧,心下却嘲笑连连,暗道:“老骚货,我当然比你生的小王八蛋懂事多了。”
苏杨儿听到“虽不能做结发伉俪,仍能够白头到老”几字时,只感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连嫁于陆靖元为正妻,都有百般不肯,万般不肯,何况是做其妾室?
苏杨儿笑道:“我不要你脑袋,也不要旁人脑袋,我只要你心疼我。”
苏杨儿却听得没头没脑,对母子二人这番说话一知半解,只听懂陆靖元仿佛俄然要出门办事,并且是要入京,一时未能回神,呆呆望他背景。
但她望着脸上笑容不息的林氏,又不由心中一凛:“这女人看似驯良可亲,倒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妖婆,想必我即便不承诺,她也不会放我走,只会将我扣下,任由她儿子把我玩个够。”
这时只听陆靖元说道:“娘,如无旁事,孩儿先带杨儿走了,等我爹返来,我们再一同商讨。”
林氏道:“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其他事件你爹已与信叔二人交代过,你与他们商讨便可。”
说完,望向苏杨儿,柔声道:“杨儿,那你呢?你对娘可有甚么要求?”
苏杨儿粉颊贴在他胸膛上,知他被骗了,小嘴间不由暴露一丝嘲笑,臻首一抬,又化为凄色,泣声道:“靖元,这下你信赖我了吗?”
说到这里,眼圈一红,长长的睫毛下已然晶莹闪动。
当下两人联袂回到屋内,林氏浅笑问道:“靖元,杨儿,你们谈好了?”
如此一想,苏杨儿顿时明白了面前情势,暗道:“公然上梁不正梁歪,这陆家上高低下就没有一个好人,但做小妾也一定是好事,我若做了正妻,将来寻机逃窜,不但陆靖元不会放过我,全部陆家都不会与我善罢甘休,反倒不如做个小妾,更可乘之机。”
陆靖元叹口气,道:“先前是我胡涂透顶,委曲了你,可你若做了妾室,岂不是更加委曲了你,你就不怕今后我娶门妻室压你一头?”
林氏摇点头,道:“你爹即便不顾本身,也不会不顾你,没有谁能比他更懂你苦衷,他说了此次猎会,不比往年,此次你不但要参与,并且要你和信叔、殷亭一同前去,定要尽力以赴,拨得头筹。”
见她如此灵巧,林氏反而一怔,本来苏杨儿如此等闲利落承诺做妾,已叫她颇觉不测,眼下她又毫无要求,更叫人匪夷所思。
陆靖元止步,皱眉道:“何事?”
陆靖元惊奇看向苏杨儿,旁人不知两人经历,他本身却心知肚明,他使了无数手腕才将苏杨儿逼迫至谈婚论嫁的境地,又怎能够承诺做妾?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匣来,说道:“这是你爹亲手遴选的礼品,叮咛你们先行一步,入京今后即到卫公府上拜访,将此物劈面交予卫公,切不成等闲露于外人,也不要擅自拆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