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宰开初不答他,默不出声翻了两页,将书合上后才回应道:“哦,这是论语。”
“是古籍么?”陆宰见此书卷首无字,像是临时装订而成的手稿。
说罢,他叮咛侍女道:“将小郎君送归去吧。”
当望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后,他又问道:“伯父,您刚才说他叫游儿?”
陆靖元则趁机抓起那两块山药,藏入袖中,道:“哦,是看错了,那侄儿辞职了。”
陆宰见状莫名其妙的摇了点头,在他走后,却又赶紧将书取了出来。
陆靖元见状,不由暗骂道:“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既然已经认下了陆靖元这个亲戚,这辽本他天然也要收的。
陆宰一边拆封油纸,一边悄悄想道:“想那陆伯彦久经疆场,五十年来,有三十年于辽地厮杀,于契丹胡语之熟谙,当朝百官鲜有能出其摆布,他取来送礼的书,定为善本。”
这时陆宰将襁褓递给他道:“靖元,将来游儿也是要喊你一声世兄的,你也过来好好抱一抱他,你我两家四代相望,知亲知故,今后谈起,也不失为一段嘉话”
而陆宰不肯对他细述淮海居士其人,天然是有启事的,因为这淮海居士,原名秦观,乃是宋神宗年间太学博士,与苏轼、王安石等人交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迷惑问道:“伯父,那这淮海居士又是何人?”
当陆宰将油纸层层拆开后,搬来灯台,却见内里这厚厚一层包裹的竟只要一本书。
听到这话,陆靖元心下大喜,看来陆宰已经认下他这亲戚了,当下将襁褓谨慎接过。
“论语?”陆靖元闻言不由皱了眉头,论语不过是孩童发蒙之物,没想到本身父亲如此谨慎交代,竟然就送来一本论语。
并且他晓得年初太宰王黼,可刚是以事遭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焚书自悔。
念及此处,他又将书缓缓收了返来,心想:“我若不学那王黼四周与人夸耀,又能有何祸事,就此凭白毁掉了此书,实是暴殄天物。”
当下他谨慎翼翼翻开一页,当见到几行密密麻麻的契丹小字后,俄然目光一变。
他在家中是个独苗,下无兄弟姐妹,其别人家的重生儿又不肯等闲示人。
瞥见娃娃这丑模样,陆靖元不由一怔,心想:“本来人小时候就长这模样。”
而陆靖元听了又默念了一遍:“陆游…”
陆宰抚须笑道:“恰是,我与你伯母皆甚喜淮海居士妙作,是以取其少游雅号,按一游字,名为陆游,望他今后能圆父母情意,如先贤般纵游四海,随心所欲。”
当下陆宰不动声色道:“贤侄,我们还是先瞧一瞧,你爹爹究竟寻来了多么奇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