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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母与陆父天然是见过苏杨儿的,在他们看来这两人倒也班配,不然陆靖元也不会如此大胆求外人去提亲,提及来两家这才是方才认亲罢了。
轿中陆夫人闻言,却悄悄摇了点头,她晓得陆靖元只不过在对付罢了。
当下她便同小玲追出门外,道:“夫人请留步。”
陆夫人闻音停身,问道:“杨儿,你另有何事?”
苏杨儿正苦于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天然乐于她窜改话题,当即点头道:“小玲与我情同姐妹,我们吃住都在一起。”
在外紧随的陆靖元难掩镇静道:“伯母,杨儿她…”
她眼下连繁体字都认不全,又何谈读书。
苏杨儿上前递出那支玉簪道:“夫人,您送了杨儿一支玉钗,杨儿也想送您一支。”
见她竟真的就此拜别,这番反转苏杨儿始料未及,当下她又望了一眼桌上那支玉钗,心想:“她就如许走了,莫非此物今后另有说法?”
陆夫人听罢,似是回想般望着小玲道:“提及来,伯母和你们这般大的时候,身边也有一名情同姐妹的婢女婢候,可惜厥后…”
“小玲…”陆夫人点了点头,又对苏杨儿问道:“你们主仆常日就这般密切么?”
但同时,她又暗感迷惑:“这么大的气场,这女人究竟甚么来头?”
陆靖元知其来源,不置可否道:“伯母但讲无妨,小侄洗耳恭听。”
这时陆靖元也从客堂中走了出来,他见到这一幕,觉得事成,不由大喜,对陆夫人道:“伯母我送您归去。”
小玲这些日子被苏杨儿放纵惯了,为两人臻好茶后,竟径直坐到了苏杨儿身侧。
“好了,我也不便替你家娘子管束,杨儿,你也需得以此事为鉴。”
而那边苏杨儿业已引陆夫人进了屋内,陆夫人入门见到她这粗陋内室后,倒也有些惊奇,单瞧内里那么多下人,便知这苏家家财颇丰,却没想到苏杨儿起居之处如此简朴。
小玲应道:“回夫人的话,婢子名叫小玲。”
见到这一幕,陆夫人笑容微敛,对小玲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他本来寄但愿于陆夫人,因为他晓得陆夫人唐氏出身王谢,论起来源,那是相称了不得,其祖父唐介,乃是神宗年间参知政事,统领三司,与王安石共分相权;其父唐淑问,进直龙图阁领监察御史台。
陆夫人道:“靖元,你还年青,有些风花雪月,也算小雅,可那苏氏娘子空有仙颜,却无美质;其父苏少府,亦是自甘下贱的贱贩子物,自古士人甘为商者,多门厅中落,鲜有善终;伯母劝你,不要耽于苏娘美色,误了大好出息。”
陆夫人走到门前时,却又俄然回顾道:“哦,对了,杨儿,那支玉钗你可喜好?”
“读书?”听到这话,苏杨儿目光一变,不知该如何回她。
陆夫人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玉簪,略作游移,接了过来道:“便是杨儿你一番情意,那伯母便收下了。”
“您快坐吧,我这里没有甚么好接待您的。”
这边陆靖元心胸不轨,兀自沉浸在猎获美人的绮糜胡想中。
说罢,他又同苏杨儿兴高采烈道:“杨儿,你在家好好筹办。”
便在她无言以对之际,小玲泡好了茶,提壶走了过来。
可陆靖元听了结不觉得意,他只想让美人臣服胯下罢了,是以嘴上对付道:“是,伯母的话,靖元记下了。”
而此时,陆靖元等人已出了狭巷,陆夫人坐在肩舆中把玩着苏杨儿所赠的那支玉簪。
苏杨儿忙改口道:“是,家父曾任安和少府,杨儿不怕您,您说便是了。”
这也就是为何苏杨儿在面对她时,总感觉矮她一头的原因,此女身上有这个期间真正的王谢之女独占的气质,像这类几乎能够母范天下的女人,严格的家教与长年位居高位所带来的气场,远非苏杨儿这个“假令媛”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