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面前站着一伙肩扛麻袋的沙弥,鲜明是先前在野店中见到的那伙人。
苏杨儿初时登山,不觉得意,待到山腰,耳闻有潺潺流水声,不由低头去瞧。这么一看,可不得了,此山远观是矮,入山极高,不敷一丈便是深谷,一眼无底。这栈道也是越走越窄,世人只得步行,步行半柱香工夫,走过栈道,才得见火食。
“阳宝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本来也是个二五仔!”
仇华生于女真猎户人家,餐餐无肉不欢,让她同苏杨儿等人一样茹素面,自是不大欢畅,只是当着未明的面不好发作,因而只吃了一两口,便将整碗丢给了身后的狗奴子。
诸人投店,分房住了,苏杨儿这才晓得这家客店竟没有水井,想是阵势太高,也打不出水来,是以店顶用水皆是店家自山下一桶桶挑上来的。
耳闻陆靖元二人脚步声响到极近处,竟也停了下来。
殷高侯旁若无人道:“我受了你老子的恩,但归去跟着他才是浑身不安闲,跟着你反倒好一些,把老子的恩还给你小子,那也没甚么。”
这时只听陆靖元俄然叹了口气,道:“本日姓阳的阿谁小子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又劳徒弟陪我到这荒郊野岭中刻苦。”
“我的五文钱……”苏杨儿一面嘟囔着,一面煞是心疼的捡起地上的木桶来,这桶打翻了,天然还要再提一桶的,一来一去,整整十文不见了。
本来男女合乘极不便利,但未明是个削发人,也就没甚么便利不便利的了。
苏杨儿正发怔间,见到随后一人,脸孔俊美,剑眉薄唇,她身子顿时凉了半截,几乎便要叫出声来,心道:“如何又是陆靖元这个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苏杨儿只听到“姓阳的那小子”便浑身一个激灵,正想要多听些时,下一句却已响到了极远处,只剩陆靖元的大笑声,二人显是已经走远。
苏杨儿这才敢将头伸出来,眼瞅着二人的背影,心机起伏。
“姓阳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