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声垂垂停歇,估计是因为大厅四周呈现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官人莫怪,我家小,公子口无遮挡。”同桌的中年人赶快拱手赔罪。
孟九成看了蓉儿一眼,笑道:“你聪明,但是全猜出来了?”
“耶?真猜出来了?”蓉儿瞪圆眼睛。
蓉儿斜着眼睛看着孟九成,半晌才说道:“你倒是猜呀!”
“你为何倒是不猜,莫非过于简朴,您不屑为之?或是脑筋笨拙,一个也猜不出。”蓉儿写罢答案,终是小孩心性,见孟九成事不关己、毫无兴趣的模样,又戳穿她身份,还再三讽刺她,不由得翻眼挑衅。
“本来车中猴是如此解啊!”蓉儿扒着眼偷瞧,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由得嘀咕着:“短长呢,还真有点小聪明。”
孟九成见这小丫头的模样实在敬爱,不由得恶作剧心起,笑道:“那我要猜出来呢,你且叫我一声哥哥如何?”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想了想,伸手拦住贵儿,脆声说道:“灯谜要猜出,还要写上如何解的,这才作数。”说完,一脸严厉地看着孟九成。
陈公子却面现傲色,慎重其事地点头,说道:“如果不能登楼,岂不令人贻笑风雅?”
孟九成不跟小丫头究查叫哥哥的事,笑着拿过笔来,在纸上写下四个字,折叠两下,放入了托盘。
“好大的口气。”蓉儿一撇小嘴,说道:“这么说,你学的是经世济用的学问喽?归正也考较不了,且听你吹嘘好了。”
孟九成嘿然一笑,心中已有退意,想借着答题失利而脱身。
孟九成倒是垂下眼睑,心中吃惊。如果平白给他这个灯谜,他也是不能全猜出来的。
“诸位且听第一题。”瓶儿微抿小嘴,暴露腮边酒窝,敬爱神情下却有几分滑头,脆声说道:“車中猴,禾中走,一日夫,門东草。请打四个字。如有猜出的,请写在纸上,交与蓉儿。”
郭臣瞪着大眼睛,抓耳挠腮,瞅瞅这个,看看阿谁,底子就是没有眉目的模样。
“说不得便写在纸上。”蓉儿不依不饶,伸手把自家写的纸拿过来,提笔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孟九成写完昂首,冲着小丫头挤了下眼睛,笑得高兴。
陈公子阻之不及,抱怨道:“郭兄,也忒性急了。”
瓶儿说完端方,贵儿也走出轻纱,款步下楼,手中拿着个托盘。她年龄与瓶儿相仿,面貌的娟秀不相高低,只是一双眼睛,极是灵动。
贵儿捧着托盘,俏但是立,燕语莺声地说道:“熟悉老友自可商讨,四个灯谜也不需全数答出,以一盏茶时候为限,答出多者为佳。”
个人聪明嘛,倒象是要多拉几个冤大头罢了。
“花魁娘子,就应当有此端方。”陈公子倒不觉得意,反倒暴露赞美之色,说道:“如果贩夫走狗都能一睹芳容,与那平常烟花又有何别离?”
笔墨纸砚已经捧来,陈公子也没有体例,在纸上写了猜出的两字,又迟延着不肯放进托盘,还在苦苦思考。
孟九成转头看着假小子,又碰上了白眼,不由微微一笑,也不在乎。
孟九成不由发笑,实在爱好这丫头的模样。
孟九成摇了点头,笑着也依言而做,在纸上写道:“‘車’中去高低各一画,是‘申’字,申属猴,故曰‘车中猴’;‘草’下有‘门’,‘门’中有‘东’,乃‘蘭’字也。”
陶公子倒很深沉,也是一副无可无不成的模样,淡淡地笑着,也不参与。
固然这个灯谜被拆开了,孟九成估摸也是唐惜惜或瓶儿为了尽量保密,不泄漏风声,而用心为之,但孟九成也不敢等闲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