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大震,这是她与国主的下棋之所,非她与国主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此内。
错过的,毕竟是错过了。
林仁肇率先跪下呼道:“娘娘千岁,千千岁!”
乔婕妤冷哼一声:“本宫是国主的宠妃,想要甚么便有甚么,何必颠末谁的旨意?更何况这红罗小亭奢糜无度,为淫乐之地,实在令人不齿,如果不拆了它,莫非要在宫中鼓吹淫靡之风么?”
林仁肇有些落寞,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无礼了。”
林仁肇双手行揖礼:“为娘娘解忧,末将责无旁贷。”
林仁肇看着嘉敏远去的背影,神思怅惘,如有所思,程氏跟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她是谁?”
香柔强抑心中的气愤,“这是国后娘娘的常栖之地,任何人不得碰它!”
……
世人都让开了路,有功德者问道:“这位爷,你是不是在发寒症说胡话?这里如何会有国后娘娘?国后娘娘在宫中金枝贵叶地养着呢!”
嘉敏尚且来不及禁止,香柔已是微微一笑,从寺中转出,手中高举凤印,“不错!国后娘娘在此!给众位赈粮发放菜粥的恰是国后娘娘!”
此时他一身素衣布衫打扮,矗立的身姿,眉间的威武让他显得卓然不凡。
林仁肇肩头微微一震,背对着嘉敏站住,半晌以后,还是转过了身。
那站在红罗小亭中的恰是乔婕妤。她着一身刻丝泥金快意云纹缎裳,满头珠翠,恰是东风对劲之时,打扮极其素净,在她的批示下,一群鸽子啄着小亭上的玳瑁珠贝,另几个寺人宫女扯着销金红罗和彩画。
之前那些妄议之人一脸忸捏之色,叩首如蒜:“草民误信流言,罪该万死!娘娘凤仪端庄,普济世人,如同菩萨再世,实在是我大唐之福啊!”
“一个故交。”直到嘉敏的身影消逝不见,林仁肇这才转成分开。
世人皆说是,一个个领了粮种,打动得泪水潸然,有的用袖子抹着眼睛哭,更有老婆婆们长跪不起,一口一个观音菩萨。
嘉敏喝道:“乔婕妤!不得无礼!”
嘉敏不经意地听到,未免有些心灰意冷。
人群中有人道:“你这梦倒是个大好梦,如果胡想成真,那亡国以后岂不成了吉利以后了?只是你看看这四周,别说有国后娘娘,就是一支鸟羽都没有呢!”
嘉敏对乔婕妤道:“红罗小亭为国主国后的保重之所,不晓得娘娘是奉了谁的旨意要拆了它?”
看着众百姓拜别的身影,嘉敏长叹一口气。
正说着,寺庙外俄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喧华声,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到处嚷嚷着:“国后娘娘,国后娘娘在那里?”
嘉敏入宫时换上了宫女服色,此时宫中几近下钥,嘉敏低头行动仓促,俄然火线传来一声娇叱:“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乔婕妤春眉一皱,目中漾起寒星,叱道:“那里来的贱婢?!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呼喊起来!给本宫赏她几个耳光!叫她开开眼!”
嘉敏忙将他们一一扶起,言语驯良:“快快起来吧。你们明天固然裹腹了,可今后的日子还得靠你们本身,本日每人都会领到一袋粮种,归去以后你们要赶着春种,更要五体勤奋,辛苦奋作以后就不会挨饿了!”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目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
她还来不及细想,乔婕妤已经不耐烦地催道:“磨磨蹭蹭干甚么?还不快把这些都东西都扯下来!”
香柔道:“娘娘,你别往内心去,只要你无愧于心,百姓们必然会体味你的苦心。”
嘉敏怅惘地摇了点头。
乔婕妤愣了愣,上高低下打量着嘉敏,嘲笑道:“哟!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奴婢!竟敢直呼本宫名讳!看来是国后娘娘平时管束无方,才至于宫中有这么多以下犯上的娇纵劣婢。本日个,本宫倒要替国后好好管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