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等誓死只跟随林将军一人!”
在荆门处正娉娉婷婷地立着一个清丽柔婉的女子,她一身素白,哀婉清绝。
林仁肇拼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说道:“京郊秣陵,国后……”
皇甫继勋的唇角挑了挑,不屑地驱马而去,众部属也踏马拜别,林仁肇的棺木在雨幕中缓缓向前挪动,仿佛,刚才向来就没有产生过甚么。
窅娘在国主病重期间,悉心侍疾,常常入殿时,就将鞋袜脱下,又取了头上那些叮铃作响的环佩金饰,只插花作饰,如许的心机落入了国主眼中,竟也让他生出很多打动。
……
嘉敏喝了一盅汤药后又睡去,可再也睡不着,窗外的雨哗啦啦地下着,夜风吹拂着竹林婆娑,至天光微微发白时,在碧色的纱窗上投下了班驳清冷的影子。
“甚么不好了!”程氏正在刺绣一个鸳鸯锦帕,那是她给本身夫君的汗巾,密密的针线中尽是她的缠绵爱意。
“林将军在,猛虎军在!林将军亡,猛虎军亡!”
程氏手足无措,哭道:“夫君,夫君,你可不要吓我!”
嘉敏大急,起家要拦住他,可林仁肇已经杳杳不见踪迹。
嘉敏出门迎上了前,认得那女子是林仁肇的夫人程氏,惊奇道:“将军夫报酬何至此?”
在他的寝殿外,宫人们服侍的时候谨慎翼翼,踮起脚尖,恐怕一不谨慎就惊扰了国主。
眼看身后宋军的铁钩就要勾住她,一柄大刀击碎了铁钩,林仁肇驾马来也!他临空而降,抱住嘉敏上马,一起逃出城门。
就在世人喧闹不止、吵嚷不前的时候,人潮外突地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马蹄踏着泛着雨水的青石板,沉闷滞滞,给大街上带来不安的氛围。
林仁肇目光和顺如水:“嘉敏,我要走了,再也不能庇护你了,国破家亡时,你必然要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女子盈盈下拜,“林将军奉告娘娘居住于此。林将军未亡人程氏拜见娘娘。”
人群哗然,又有人哭着附道:“将军忠心耿耿,绝无贰心。国主怎可……怎可自毁长城啊!”
“哗哗”的雨水下得越来越大,彼苍哀嚎,雨水如注……
嘉敏连声呼喊,涓滴不晓得本身梦话,元英轰动,忙推醒了嘉敏:“娘子,快醒醒,你被梦魇了。”
胡彪啐了一口,讽刺道:“皇甫大将军?就是那位仰仗父亲英烈名誉到毛头小儿?哼!本爷爷打小跟林大将军在疆场的骸骨坑里滚,见了一个个活人变成了死人,却从不熟谙甚么皇甫大将军。”
“大胆!”那马脸部属暴声一喝,长枪刺来,直搠胡彪的心窝,胡彪反手一口,两指悄悄捏住了的枪尖,那长枪再也不能刺入半分,那部属使出了吃奶的力量,长枪还是纹丝不动。
莫非昨晚的梦灵验了?
听得那女子的言语,嘉敏如五雷轰顶。
……
程氏俄然明白夫君已经魂归西天,大恸之下,嚎啕大哭……
山桃慌得忙替保仪拭去汤汁,“娘娘疼不疼,奴婢不是用心的,不是用心的。”
未亡人?甚么意义?
“林将军……林将军……”
人群涌来,敏捷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棺木被拥堵在路上,人群一阵阵鼓噪,吵着嚷着要上都请国主给个说法。
国主病倒了,这一病,便是缠绵龙榻,太医们轮番问诊,调制医药,无不经心兢兢,只是国主这病是积郁多年而至,病去如抽丝。
天气阴沉,哀嚎声四起,行人哀婉落泪,直叫人的魂肠也愁断了。
窅妃涂有鲜红指甲的手扭住保仪的前襟,“官家病中,不喜听到任何喧闹声音,你这身穿戴不成进殿。何况,就算你进殿,也只会以诗词书画叨扰官家,那只会让官家更加忧心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