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数个刺客奔向嘉敏,飞脚踹上剑柄,长剑如同一根根长矛,直直扎向嘉敏。
周嘉敏道:“你们都别争了,我想回秣陵故居。”
曹仲玄冷嗤道:“归去?还能回得去吗?张洎勾搭众臣上书废后,国主昏聩,宠任窅娘。现在世人皆觉得娘娘葬身火海,国主隐而不发,国后就是想要回宫,也无立品之地了!”
到了京郊秣陵,周府上只剩了几个看家的主子,洒扫院掉队,周嘉敏择了后院傍山处的别院住了下来。
山道上,一辆马车停驻在树下,已经马不断蹄地行了一日,更是滴水未进。
元英抹了抹眼泪:“娘娘可千万不要说这类沮丧的话,阿茂的心机奴婢明白,如果娘娘出了甚么不测,奴婢和阿茂也会殉死的。如果以我们的性命换来了娘娘的安然无虞,我们死也所值!”
略用茶点、换衣以后,几人都坐定,嘉敏表情降落,略喝了些茶水,实在是无精打采。
马儿吃惊长鸣驰驱,马车向一侧的山崖倒去!
林仁肇飞奔而来,从山头落在了地上。
两人住了嘴,怔怔望着嘉敏。
几近在同时,黑衣人也已扑到他们身侧,阿茂拼尽满身之力将周嘉敏推了出去,大声道:“娘娘快逃!”
腾空一声爆喝,自山坡间飞下来一条马鞭,只见一个白衫长衣公子,自顿时飞身而下,马鞭劲风凌厉,缠绕住黑衣刺客的手腕,那黑衣人只感觉虎丘一震,手中的剑也几近被震落。
那曹仲玄按住鸡腿死死地不放手,狠狠地瞪视着林仁肇,林仁肇悄悄加力,到底还是将鸡腿抢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嚼着。
嘉敏凝眉寂然:“你们晓得我的身份?你是窅妃的人?”
林仁肇安抚道:“阿茂是个好男人!豪杰死得其所,娘娘节哀!”他将马车翻开,重新清算好阿茂的尸身,开挖出坟冢,葬好了阿茂。
元英攒紧了拳头:“那群乌合之众!宫中大火,若不是林大将军相救,只怕奴婢与娘娘早就葬身火海当中了。”
俄然间,一声尖俏的声音突然炸响,众黑衣人尚未看清楚是何物,只感觉面前森然寒气一晃,脖子上已多了一道血痕,一个个双腿一软,纷繁翻了白眼跪在了地上。
“不成!”曹仲玄大声制止。
嘉敏被推出了丈远,黑衣人也已经追至,长剑挟裹凛冽阴风,向嘉敏劈面而来,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刀尖就要逼近嘉敏的胸口,却俄然,那黑衣人摔了出去,本来是阿茂死命抱住了黑衣人的双脚。
林仁肇开朗道:“便是如此,娘娘无妨跟我到南都玩耍,吃香的,喝辣的!自在欢愉,不知比宫里强多少。”
林仁肇嗤地一声,对曹仲玄嘲笑道:“你不过是个墨客画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护得娘娘安危?这类事情还是交给本小爷来做好了。”说罢,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扯过桌上的一只鸡腿。
“莫非国后另有比这更好的去处?”
阿茂对车中的国后娘娘大声呼道:“娘娘谨慎!”
曹仲玄几近气噎,不过旋即一笑,带了几分挖苦的笑意说道:“林大将军高官厚禄,身为南都留守,天然是公事缠身,为保南都百姓而鞠躬尽瘁,何来时候在此荒郊田野庇护娘娘全面?更何况,将军府上另有温婉贤淑的将军夫人,只怕是将军出来到此地的这几日,府上的夫人已经‘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了。”
氛围清迷,泉水涓涓细流之声呖呖可听。
马车轱轳辘地滚了下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茂飞扑上去,以肉身抵在一块大石上,生生卡住了马车。
元英也忍不住堕泪,哭得满脸的血痕、泪痕、灰尘班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