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这才想起数月前曾对翰林画院交代的绘画之事,有些怅惘道:“是朕这些日子疏怠,竟不知光阴过得如此之快。朕让你们画图的事,你可画得如何了?”
姚海便可过来呈上了玉扳指。
“官家政务繁忙,迩来又凭添忧思,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对微臣的谕旨了?”
小內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回禀道:“奴婢也不晓得,奴婢只是在殿外就听到了小皇子的呼痛声。”
林仁肇振振有辞道:“以末将对周女人的体味,她怎会做出这等无情无义之事?若不是女人被人谗谄便是官家对她曲解……”
他仿佛是被雷电触到了普通地丢开了画,仿佛那画是致命的毒药。
国主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不必了,你下去吧。”
阁楼中的人也都陆连续续地散了,留下林仁肇一人跪在当中,那韩王李从善岂能放过热诚林仁肇的机遇?用心尖着嗓子说道:“那周嘉敏入宫前还是一朵柔滑的花,到现在也不过是连国主都弃之不要的罪奴罢了,就算是送给本王,本王还感觉倒霉呢!”
一时瑶光偏殿里忙得人仰马翻,温修容一面差了小內侍去处国主禀告,一面请了太医。
举座皆惊,朝中驻境大将勒迫国主,除了大不敬以外,更有谋逆之嫌!林仁肇公然虎大志性,胆量大到往本身身上扎刀子,韩王更是洋洋对劲,点头晃脑地夹了一块肥腻腻的肉塞往了嘴中,等着看一场好戏。
温修容得了动静后,急得团团转,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一转眼看到仲寓正专注地玩着木马,心中顿时有了重视,狠下心往蜜糖牛乳中放了一些巴豆粉,哄着仲寓喝了睡觉。
曹仲玄还是一副不羁神态,可恰好又一种气度轩昂的风韵,国主很有些以貌取人,见到曹仲玄便感觉有一股与朝臣不一样的出尘气势,只感觉清雅扑鼻。
林仁肇毫不当协,“末将听闻周女人被打入掖庭。女人乃珠玉之人,在深宫当中却被如此糟蹋,既然官家并不怜香惜玉,何不还珠?末将虽一粗人,可必然终其平生将嘉敏这颗珠玉捧在掌心上。”
“一个粗鄙的宫女罢了,微臣也不得知,官家如果想晓得,微臣这就去问个清楚。”
国主嘲笑道:“林将军,你也是一个长躯伟干的豪杰人物,竟然为了一个女子频频冲犯朕。如果朕承诺了你,岂不是大家皆可效仿?宫中规制又安在?莫非林将军是要将朕置于不明不智之地吗?!”
若不细看,几近忽视了这个板屋前的女子,可若细看下去,便叫国主大吃一惊,那女子固然只以粗笔寥寥装点,可其神态气韵像极了周嘉敏。
本日恰是元宵佳节,仲寓馋嘴,多吃了些油腻肥冷的食品,仲寓喝了牛乳以后,不过半晌工夫,就神采煞白,冒着豆大的汗珠,嚷嚷着肚子痛。
国主气得一抻手,桌上的菜肴杯盏全都跌落在地,摔得满地粉碎,林仁肇迫于情势跪倒在地,而他的神采凌然,仿佛涓滴不为其震慑。
他拿起一幅《驯兽图》,不由得细细端倪起来,“这一张简练磊落,笔胜于象,人物栩栩,猪牛也是寥寥数笔,却添了宫女顺服野猪的活泼气象。不消朕猜,也晓得只要超脱萧洒如你才气做得出此画。”
殿中顿时有些冷僻,唯有烛光微微摇摆,虚晃出一片寥寂的光影,国主心潮起伏,彻夜元宵佳节,他想要提笔写点甚么,到底是甚么都写不出来,只得心烦意乱地丢掷了笔。
林仁肇果断说道:“末将唯独倾慕于周嘉敏一人,别的的女子末将一概不能入眼!”
国主阴沉着神采,“画中女子到底是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