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心头一震,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都没能梦见娥皇,没想到仲寓竟是梦到了,心中一震,忙问道:“你母后说甚么了?”
……
“你归去吧,他日朕再与你参议。”
曹仲玄理也懒得理他,径直朝前走去。
国主勉强笑了笑:“没有,你甚么都没有说错,你母后托梦给你,是但愿你能安然无虞地生长。”
吴太医哼一声,提着药箱仓猝走了,神采间有些镇静。
国主与他擦身而过以后,想起甚么,俄然立足,对姚海命道:“传朕口谕,指派一名太医,每月去两次掖庭、万兽园,凡是有病痛的宫人大可医之,如果医好了,朕有赏。”
温修容拨了帘子,缓缓走出,眸色骤冷,“以是,太医不筹算听本宫的话了?!”
“当然是出宫!”阿茂的笑靥残暴,“过一会儿,奉国主口谕的公公就要来传旨了,女人还是早些儿筹办着。”
国主握了握仲寓的手,他的手还是冰冷,心中又急又气,对仲寓轻斥道:“你小小的肚儿能装多少食品?彻夜怎地这么不把稳?你如果然有个三长两短,你知不晓得朕会有多忧心?”
嘉敏心中五味陈杂,国主毕竟还惦记取她。
嘉敏冷嗤一声:“公子好冷的心机,这是太医亲开的药方,莫非公子见不得我的腿好?!”
曹仲玄已起了狐疑,走至桌边,二话不说,将吴太医留下来的那几包药从窗外丢了出去!
他常常坐于小亭,手执画笔作画,一坐便是半日,倒也成了宫中一道奇特的风景。宫女们闲时便躲在花丛中或是阑干下,偷偷地看着他飒然的身姿,如玉雕镂的面庞,便小声地群情着,窃窃低笑着,推推搡搡着……更有很多宫女暗送秋波,递送花簪……
仲寓的嘴角漾起了一个梨花涡纹,这才心对劲足地睡下了,国主凝睇着他安宁苦涩的睡容,心中升起一股既苦楚又暖和的情素,转头见温修容的泪痕未干,晓得她定然为了此事折腾,想起刚才本身还对她凶吼,有些歉意,对她温声道:“本日倒是辛苦你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吴太医请留步,温娘娘本日身子略觉不爽,请太医前去号脉。”
曹仲玄的面上是舒然之色,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究落了地。
曹仲玄否定,风淡云轻,“我只不过看她不幸罢了。”
“母后说她已经去了极乐天国,那边没有病痛,没有烦恼,母后说本身过得很好,还但愿父皇也要过得高兴才是。”
吕太医年纪悄悄,与曹仲玄交好,是太医署最低等的医官,见了吴太医忙施礼:“下官见过吴大人。这掖庭是微末之地,吴大人向来是为娘娘主子们请脉,贵足如何能踩踏肮脏之地?今后这类为宫女诊治的活,还是让下官去做吧。”
“你瞎嚷嚷甚么?!”元英浓眉大眼,瞪着阿茂,“明白日的你又在说甚么胡话?!”
嘉敏大惊:“公子何故丢我的药!”
吴太医仓促得抬起了头,有些无助道:“娘娘……官家让臣去掖庭,不是害人的,是给人看病的。”
国主心头一热,由急生怒的叱责之语再也不忍心说出,仲寓固然不似仲宣聪慧,但也是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又念及这些日子本身只顾记念国后,倒是对爱子忽视了,是以心中只感觉满满的惭愧之意,就算是仲寓此时向他要金山银山,他都会毫不踌躇地承诺他。
国主展颜,他的笑容本是极其温和静美的,如果娥皇在天国里过得极好,那便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仲寓的神采好转些,望着国主稚气道:“不关温娘娘的事,是孩儿馋嘴多吃了些油腻残羹,让父皇忧心了。孩儿今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