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朕等得好苦,朕没有一日不在思念着你,朕的梦里全都是你,你可终究返来了。”一曲结束,国主悠悠说着,欲要上前挽着清丽女子的手,在她抬开端的刹时,却蓦地呆立在原地。
她的好戏还没有收场,就如许被打入了冷宫,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没有,还是甚么都没有。
国主饮了些薄酒,从热熏熏的殿室内里出来,犹然感觉眼饧耳热,被内里的冷风一吹,微微有些复苏。
俄然一阵暗香袭来,他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瑶光殿边,那一袭清幽的暗香便自此袅袅而散,雪夜清冷疏影,冰魂孓然,殿外的曲槛边的腊梅已是悄悄绽放,落落无声,唯独落雪压满了红枝,扑簌簌地往下落着。
圣尊后一声令下,她身后的浩繁宫人依言拖走窅美人,窅美人呆了呆,仿佛浑然不知为何一瞬之间便是天上天国的辨别,比及宫人提起她的肩膀,才惊觉本身的天下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窜改。
圣尊后在后宫磨砺了大半生,集先帝的万千宠嬖于平生,又怎会看不透民气?
……
第二日,内监的传令令阖宫都为之震惊,奉侍国后的宫女流珠封为了温修容,代行国后之职,掌管后宫大小事件。
国主执了流珠的手,往宫道上走去,地上浅浅两行足迹,在漫天飞舞的纷扬大雪中,变得越来越浅,唯有灼灼开放的梅花披发着更加浓烈扑鼻的香气……
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娓娓道来着伉俪情深的一朝朝,一幕幕,国主无语泪千行,万般情丝在心头缭绕。
漫天雪花飞散,很快就将他淹没成璧雪普通的人儿,他长身玉立,骨瘦姿清,大氅飘飘飞起,更衬得他的恹恹瘦损。满园的婢女将他熏得怅寥醉人,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哀婉而固执地等着国后亡魂的覆信。
流珠敛裙仓惶拜倒:“奴婢不知圣驾驾临,万望官家恕罪。”
芩姑说话不疾不徐,语气冲战役平,可字字无不淋漓带刺,听到了窅美人的耳膜里,如同雷劈普通震得魂飞魄散,她的身子摇摇摆晃,死力分辩道:“嫔妾冤枉啊!卫御女不谨慎坠楼,尤采女得了失心疯,这些与嫔妾都无干系。嫔妾本日只是想学习昭惠国后的霓裳舞,被奴婢冲撞了,才一时失了分寸,还望圣尊后开恩,饶了嫔妾这一回,嫔妾下回千万不敢了!”她说得极其诚心,语气哀哀,活像是被顺服的小猫。
流珠紧紧贴着国主温润的背,缠绵地倾诉衷肠,“奴婢岂敢?官家是天骨秀异之人,奴婢只要能远远观着,就已经心安意足,奴婢自知求之不得,便只能寤寐思服,可对奴婢而言,寤寐思服也是一种平常女子不成得的荣幸之事。更何况,曾经国后成心……”
才子丰才富艺,只可惜绝艳易凋,慧极而伤。往昔的良宵美景,美人在侧现在都已杳杳不成寻。
流珠施礼目送圣尊后远去,直到盘曲幽径上又规复了喧闹以后,这才抚摩着脸,面上仍然火辣辣的痛,但是在夏季的阳光下,竟也有些暖融融的况味,她捡起地上的舞谱,掸去了上面的灰尘,心肝宝贝似地贴在胸口。
没有覆信,他的声音清冷冷地响起,又清冷冷地归为沉寂。
流珠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国主,紧紧贴住国主萧洒出尘之致的身姿,言语和顺如水,“因为官家不但仅是奴婢眼里的国君,更是奴婢敬慕的男人,是奴婢情愿平生一世去冷静庇护的男人。
梅园中复又规复了呆滞喧闹,仿佛全部苍穹中只要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国主心有所动,神采也凄迷,仿佛是千帆过尽以后仍有一艘不起眼的小扁舟摇摇摆晃地向他行驶而来,让他在怅惘中寻觅到一丝欢愉亮丽的色采,“既是如此,为何畴前朕竟然不晓得你的这份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