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道,“冯大人惯是个知礼的,想来这事就不消我来操心了。”说着松开冯清的手臂,撩起裙摆进了府门。
柳院使也明白过来沈南星所想,只这里是太病院,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便转了话头,“冯清的拜师礼备的如何了?”
沈南星只能道,“许是染了风寒,嗓子不适。”
“这话我爱听,不过这也不算甚么,你有面子,那就是冯家有面子,人家认得我的,不也高看我一眼。”冯淮笑着道。
为此他特地挑了黄道谷旦,专门告了假,新作了衣衫。
沈南星也晓得比来她的风头正盛,也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前面几日她跟在柳院使身后,倒是将谨小慎微四个字阐扬的淋漓尽致。
“正预备着,想来过不了几日就要下拜帖了。”沈南星回道。
以往他不懂这些,自有家中长辈和哥哥去筹划,现在也明白了荣辱与共的事理。
冯清看着沈南星的背影,心底思路翻动,年前考出如许好的成绩,年后又立马拜入太病院院使柳温瑾门下,这风头出的实在是有些大了。
百年医学世家,家中没有人不晓得医术。
动手有小厮应下。
“因为事情不明朗,谁敢冒进?这毒是北境才有的东西,现在堂而皇之的呈现在了未央宫的小厨房里,还毒害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好听些许是不测,可如果说不好听些!”
冯清起家,下了马车。
冯清没有持续说下来,可沈南星也能猜出来,说不好听些,那便是有人想要毒害皇后娘娘。
如果不能及时晓得那宫女中的甚么毒,如何配药?
现在的沈南星穿戴一袭骆驼色湘绣联珠对鸭纹锦百花裙,身上青色缠丝花琵琶袖短袄,内里是粉玫瑰双面绣宝相花漳缎方袱大氅。耳上是垒丝南边玉耳珰,云鬓上是一整套的累丝头面。腰间系着湖蓝胡蝶结实长穗五色丝绦。
冯清笑着道,“听闻柳家的拜师礼极其烦琐,我们可得好好筹办。”
沈南星只看着这些东西,微微皱眉,“可这些东西也太多了些。”
统统事情走完,怕是要两三日的工夫。
沈南星看着早已经备好的衣衫,只好乖乖换上,又在心底打鼓,她在章嬷嬷那儿学的礼节,够用吗?
冯清晓得烦琐,但当他将统统的流程都理出来后也咂舌不已。
那里的人,医术高是真,可儿人都有一个七窍小巧心啊!
皇权至深,但起码这最开端的路,他要护着沈南星。
冯清无法就无法在这里,他明白沈南星的冒进只不过是想要救人。
那句万望三思而行,他有些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一句感喟,“入了刘院使门下也好,他应能护住你。”
冯清昂首看向沈南星,眼眸中多了几分的顾恤,“往昔我与我说这紫禁城不是好待的处所,你从没有切身材味过,现在不过是摸到些边角,便也晓得了此中的短长。我也并不想劝你放下心中良善,抛去赤子之心。”
这事他要弄清楚了,再和沈南星谈。
冯清也跟着沈南星笑了笑,至于下午天子下口谕的时候,黄岩在侧的事,冯清筹算先不奉告沈南星。
就是往前倒腾几年,冯家还在青州世家,家中另有族亲在朝中为官,这柳家都不是他们能随便攀附的。
乃至于柳院使都有些奇特了,面带不解的问道,“你这几日怎不说话了?”
沈南星笑笑,“倒是难为你了,一大早站在这里瞧这些东西。”
可这是紫禁城,是天子地点,上面主子一个不欢畅,你便从云端跌落灰尘。万事都要谨慎才行。
冯淮见沈南星出来,消了声音,高低打量了沈南星两眼,得了个评价,“也行,不算是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