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青允摸了摸后脑勺,猜疑地问,「可你不是一向说,『夙起的虫儿被鸟吃』吗?」
「殿下,您起这么早,又是去练武吗?」说话的人是孙嬷嬷,且一脸惺忪困乏。
「给我筹办一盒御膳房的点心,我带给徒弟。」爱卿想了想,又道。
爱卿固然出世在宫里,却很少古板地守着宫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毫不造作,他想要看皇妹了,哪怕冒着挨罚的风险,也要去育婴堂。
柯卫卿点头,想要说,『你好好听温徒弟讲课。』又觉很多余,便挥手让他退下了,父子之间竟无轻松的话题可谈。
这但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
青允大多时候都在宫外驰驱繁忙,卖力刺探、网罗国表里的奥妙谍报,至于甚么样的谍报,爱卿就不得而知了。
「嗯。是还早,你们都歇着吧,我一人去就行。」看起来已经完整复苏的爱卿,自个儿穿戴鞋袜。
提及来,太子的徒弟有好几位,教诲文学的为太子师,即温朝阳。而武学教员太子傅青允,另有专门教骑马的、教泅水的、教祭祖礼节的、教宫规礼法的……
「只是,殿下,您昨晚看书到深夜,现在又起这么早,可别累坏了身子……」孙嬷嬷不免又唠叨了几句。
天刚拂晓,那重楼叠脊的光辉宫宇,巍峨耸峙的朱红城墙,仍覆盖在一片暗淡难懂的雾色下。
还会偷偷捂住正在看书的柯卫卿的眼睛,让他猜猜是谁。
皇子们从四岁起就要上学,而这个「学」是包含万象,从如何说话,到通学它国说话,从站立坐姿,到上马兵戈,没有不要学的东西。
却没料柯卫卿闻言,只是苦笑着点头,说卿儿这阵子循分得很,应当说非常听话,连温朝阳都在夸奖他的好。
「除了我兄长以外,殿下是最体味我的了。」青允笑着道。
他四十出头,面貌却显得很年青,身材又强健,只是尚未立室,一向与他的兄长青缶糊口在一起。
不对,青允皱眉,除了阿谁不苟谈笑的温朝阳吧。
『他又闯了甚么祸啊?』青允思忖着,非常担忧这个宝贝徒儿,三下五除二地处理早点,他提着剑去教卿儿。
那老是目无宫规的太子殿下,现在是该守的礼节,该尽的本分,守得一丝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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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倒也不是不爱读书,只是这个年纪,少不得好动一些,除了青允传授的剑法,以及骑马射箭的课程,别的的东西他都感觉古板有趣。
「卿儿。」青允皮肤乌黑,面庞英挺,一见到爱卿就笑着暴露乌黑的牙,「如何明天也这么早,未几睡会儿?」
青允是看着爱卿长大的,如何说呢,他就是宫中的高兴果,上到天子,下到宫仆,没有人不喜好他。
「徒弟,您渐渐享用,徒儿先去练会儿剑。」如果在之前,爱卿必然坐下来和徒弟一起啃凤爪,嬉笑谈天,但是明天,他却鞠躬,退到一旁去了。
他的天真率性是与生俱来的,固然这类脾气没少让他亏损,但他从不计算,青允是相本地喜好爱卿。
柯卫卿略微睁大了眼睛,怔了怔,随即垂下视线,稠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想要说甚么,终究却只化作无声的感喟。
书院上,爱卿不但课文背诵流利,还能对对子了。
青允了解柯卫卿作为「一国之母」,在教养太子上有多么大的难处,特别爱卿是煌夜执意要册立的太子,若他常常出错,那最受影响的将是天子的威名。
「是啊,肚子正饿着呢。」青允提过寺人捧来的食盒,翻开精彩的红漆描金盖头,内里放着一碟黄豆酿凤爪,一盘手抓酱牛肉和几个馒头,没错,都是他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