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快去把他找来吧。」潆泓连声催促,老妈子只好同意了。
二楼是雅间,设着仅能透出人影的帐幔,又用雕花裱金的木屏风分开开。
男人没说话,只是四下看了看,似在寻人。
不过,这在镇香坊是司空见惯的,不会有人嘲笑他们。在分开画舫前,有童仆帮他们经心打理安妥,老妈子再恭送客人下船,重新到尾都不会有分毫的怠慢。
「上房?」男人终究开口,声音好听得就像是钟乳石上滴下水来,滴答的一声,有种绝代灵动之感。
多年前,煌夜曾下旨查封此地,而致买卖冷落,直至近三年,国泰民安的,又昌隆起来。
「第一次来,不免怕生。」老妈子却不怕他的冷脸,反而更主动了,「您的火伴想必是自个儿寻欢作乐去了,您不找他也罢。这儿的货品恐怕也入不了您的眼,走,我带您去上房,保准您对劲。」
因为在这里,不但能够遴选女人作伴,另有斑斓多姿的少年,那些全数颠末调教,晓得如何媚谄客人的少年们,总能把富人的荷包子榨得一个铜子儿也不剩,让老妈子笑得不见眼。
有一座名为「琉璃」的舫船最富盛名,它是别的画舫的三倍大,且有三层楼高,纱幔垂地,灯火莹莹的分外妖娆。有三十余个*上身的纤夫在河岸拉着「琉璃」前行,气势不凡。
『莫非是我的身份暴光了?』景霆瑞上船是为了刺探谍报的,他奉旨调查一名嘉兰国的使节。
到了半夜,经常有满脸酒气的客人,搂着标致的小倌往二楼上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衣衫不整地下来。
「呵呵,成心机。」潆泓灿然一笑,伸手摇了摇放在玉几上的铃铛,老妈子来了,一脸献媚地笑,「泓儿?想要甚么?」
说是来大燕商谈临时停战的,但皇上思疑停战是假,来刺探军情黑幕是真,故而让景霆瑞暗中调查。
固然,这些少年日子过得也非常津润。此中最美的花魁少年,是年方十六的潆泓,他还能本身遴选客人,那些肚满肥肠的乡绅土豪,完整入不了他的眼。
他正要昏昏欲睡之时,俄然,一争光影掠过河面,他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或许去的是虎穴,如果在这里遭受埋伏,即便是景霆瑞也会感觉毒手。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他是天子密探的身份指不定会暴光,继而影响任务的停止。
有道是豪杰难过美人关,这嘉兰使节也是如此,听闻他特别喜好去琉璃坊,找花魁共度良宵,以是景霆瑞才来到此处。
『甚么人?!』他瞪大了圆圆的杏目,借着月色与灯火,看到那人并未穿夜行衣,而是藏青色的衣衫,腰间模糊有佩玉闪光。他轻功极好,如燕儿般落在船船面上,有几个虎背熊腰的打手在那守着,却浑然不觉背后站着人。
老妈子内心策画着,把青衫男人带上了楼,却不知这青衫男民气里也在犯嘀咕。
现在,他百无聊赖地抱着朱红凭栏而坐,下巴抵靠在上头,望着倒影着斑斓灯火的、波光粼粼的水色,却难以看清星斗的光彩,未免绝望了些。
达官朱紫也好,还是本国的商使,都爱来这里寻花问柳,安镇坊除了有一栋栋3、四层高的观河楼,更有悬结彩灯、花团锦簇的画舫。
俗话说得好,食色,性也。
潆泓就不消下楼去作陪,全部三楼都是他的地盘,不但有梨花木雕镂的豪华床榻,另有气度的大铜镜、华贵的玉石几案、檀木箱柜,以及一个很大的桐木澡盆。
是偶尔?还是对方已经发明端倪?
只要西城的方向是华灯照天,人语喧闹,端的是「春花秋月,夜夜歌乐,清闲欢愉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