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瑜不安闲地笑了笑,只是这类笑容不免有点像是牙痛:“……是啊,可惜热诚也不老是有效的。偶然候想想,家父也是因为这份热诚,在朝堂上老是亏损。唉……这就说远了。”

长孙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闻言哈哈一笑:“这都是底下人的贡献,我这大老粗看不懂。雁儿如果喜好,一会就摘下来,给你带归去。”

长孙瑜接过票据,翻了几张,迷惑道:“可这……都是我写给你的啊。”

长孙将军肝火勃发,声如巨雷:“老子生你出来,打死了你又如何?你这不肖子,你爹的打竟然还敢躲?”

公然,这句话阐扬了奇效。长孙将军立即扔下扫帚,行若无事地理了理衣冠,统统安妥以后,看向了郦书雁。

长孙瑜摸了摸鼻子,俊脸上有些尴尬:“……表妹,你见笑了。大抵是你娘舅起来了,追着……”

“……”

长孙将军目光如炬,仿佛要穿太长孙瑜,把长孙瑾烧个精光:“不可!这小混蛋羔子,老子明天非宰了他不成!”

“如何会?娘舅是可贵一见的热诚之人,我见到娘舅,亲热得不得了。”郦书雁道。

“我……我如何不肖了!”长孙瑾还要嘴硬,“你只会写本身的名字,我也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我不是肖得很么!”

郦书雁的目光在屏风上逗留半晌,欣然笑道:“我倒是真恋慕娘舅家……”

长孙瑜站在他们父子两个之间,完整插不上话。他不敢看郦书雁的神采,抬头向天,无法地长叹一声。

长孙瑜看得好笑,替郦书雁得救:“爹,您老这话说得太见外了。这里是长孙家,也就是表妹的家。表妹甚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

长孙将军如梦方醒,粗声道:“好,我们这就出来。”

“直娘贼,看老子打不死你!”

春柔关上门,站到郦书雁身边。郦书雁坐在末位,看了看四周的装潢装点。她看到一幅卷轴,面前一亮,赞道:“这是前朝张僧繇的画作么?娘舅目光真好。”

长孙瑾臊眉耷眼地缀在一行人的最后。他看着父兄进了长孙府的正厅,也想趁机溜出来。他方才抬起一只脚进门,长孙将军就像是后背生了眼睛,转头厉声喝道:“小牲口,给我滚出去!”

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水准,长孙将军嘿嘿一笑,不再胶葛卷轴的事。郦书雁感激地看了长孙瑜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了嫁奁票据:“表哥,这是我清算好的清单。”

长孙瑾瞥见父亲,更不敢出去了,拽着长孙瑜的披风后摆连连后退,嘴上说道:“我不出去!我出去了,你岂不是要打死我?”

“甚么造化弄人?”长孙将军不满地扯了扯长孙瑜的衣领,力道之大,几近把他带倒,“你小子,在老子面前打甚么哑谜呢?”

长孙瑜还来不及反应,一团黑影已经从影壁边上飞奔过来。黑影停在长孙瑜面前,喘着粗气,高高地擎着一把扫帚:“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长孙将军从后堂肝火冲冲地走了出来,不顾长孙瑜在前面的劝止,走到郦书雁面前,说道:“雁儿,你在家受了气么?你说给娘舅听,不管是谁,娘舅都替你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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