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想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云采夜眼睛亮了起来,抿了口酒道:“人间的上元节非常风趣,每年元夜时,家家户户都出门来赏花灯,猜灯谜,满街红灯,明如白天……”说到鼓起处,云采夜微微起家,半晌后又摇点头重新坐回椅子里,“不过那些都是成仙之前的事了。仙界不过元宵,而我成仙以后每次下界都要隐去身形,便再也找不到初时的那种感受了。”
烛渊在云采夜劈面落座,拨袖为本身和云采夜各倒了一杯酒,笑着答道:“是的。师尊,好吃吗?”
仙界那个不知渡生剑神仙姿佚貌,垂眸便可敛尽月辉,一笑赛过万千星华,这人间再也没有比他更美的人了,是以对他说的任何话都是谨慎翼翼在心间喉中盘桓上几番,恐怕带了一些旖旎的语气会便玷辱了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炊火的剑神大人。是以他们哪怕是告白的话语也不敢过于直白露骨,只敢扭扭捏捏地奉上一些奇珍宝贝从侧面讨他欢心。
前任天帝缚君喜好桃花,自他即位那日起,就在天界每条仙路旁都种上了桃花,一到花开的时季,白雾环绕的九重天上便是一片绮靡浓艳,满地艳红。
云采夜闻言微微一怔,而烛渊却趁云采夜发楞的时候将青年手中的酒杯抽了出来,就着云采夜喝过那处地把清酒喝尽:“师尊说的每一句话,弟子都记在内心,从未健忘。”
未成仙之时,贰心中不时顾虑着的就是好好修炼,渡劫成仙;但是成仙以后,他每日干的事还是修炼,他的人生像是窜改了,又像没窜改普通,反而更加怅惘。因为活得越久,去的处所越多,心中的孤寂便会越来越大,毕竟这人间能引发你心弦震惊的事物只会越来越少。
云采夜如何看不出小门徒在闹脾气,固然他不晓得小门徒为甚么又闹脾气了,但见他这生闷气的别扭模样还是忍不住一笑:“这酒味道清爽甘冽,酒香浓烈,应属上乘。如何到你这就难喝了呢?”
他成仙三万年,这桃花也看了千百次了,说实话,贰心中实在是有些厌的。
云采夜听着烛渊的话,本来欲抽离的手却如何也抽不开了。他本来觉得烛渊昨夜的一番话已是贰内心的全数,却没想到他还在心底藏了那么多事。他一向担忧小门徒因为外界的留言而颓疲懊丧,以是才将烛渊放在身边亲身照顾,不让他打仗到一点流言流言,觉得如许便能够高枕无忧。
唉,要做个好师父真难。云采夜在心底暗叹道。
但他却忘了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他就算堵得住天下千万人的悠悠之口,也挡不住那些充满了鄙夷、冷酷和鄙弃,无形却非常锋利一刀一剑划伤烛渊的目光。
“师尊你来了。”烛渊出声喊他。
“可为师这段时候,不是都在陪你吗……”云采夜踌躇着说道,固然烛渊说的话很让贰心疼,可从烛渊出世到现在,他们两人几近都是日日相伴,从未分离过较长的时候,何来“在一起的时候少”一言?
轻风裹挟了些桃花的馀香钻入衣领,行走间翻飞的衣袂带起几瓣桃花,云采夜低头望着那点点艳红,内心想的念的却满是烛渊——他模糊感受小门徒活力了,却又不晓得他在气些甚么。
烛渊:“……”莫非云采夜不该说我也想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