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父家就他一个儿子,家里白叟手里多少还留着点积储,这个李文秀是清楚的。
别说半斤白糖,就连跟扎头绳都没见过,倒是对老二日立和老三日新热忱得紧。
李文秀乃至已经在想着,是不是哪天买个几十上百块的袁大头返来,哪怕用不上搁家里摆着也好。
但是李文秀记得,他姑父毕竟还是从家里拿了家传的老东西出来兑了钱还了债。
“妈,我大姑她乞贷干甚么?她不是不差钱吗?”
真是怕甚么来甚么,昨儿个早晨还说这个事呢,没想到还真就来了。
大姑艳红家有多少家底李文秀不晓得。
二哥三哥叫的热乎着,回娘家哪次不是大包小包地送,连带着自家的闺女和儿子也只晓得有二舅三舅,大舅家的门都不晓得往哪边开。
李日和没说话,李文秀也不好说甚么。
“跟谁吵架?”
现在她反过来要找李日和这个老迈乞贷,难怪刘金兰死活分歧意。
完了还不忘挤兑李文秀他老子一句。
打的算盘是贼精贼精的,只不过他老子好压服,娘老子可就难了。
这事李文秀内心也有了底。
一句话被刘金兰给怼返来,李文秀不作声了,仿佛做妈的都是如此,也算是可贵的体贴了。
“明儿个再说吧,我先去睡一觉,累死了,妈,我屋子里被子甚么都有吧。”
他自个儿上小学那会儿,学费掏不出来,李日和跟刘金兰伉俪俩登了几次门,家里产的绿豆芝麻都可劲儿地往李艳红那边送。
没了睡意,李文秀也睡不着了,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就拉着二丫头下了楼。
“妈跟人鄙人面吵架呢?”
如果是这个,李文秀倒也没甚么心气。
逢年过节的,哪家做姑姑的回娘家不是嬉皮笑容,他这个大姑倒好,恐怕进了垂教员的门槛。
“有现成的,你烤会火,我上去给你铺好。”
李文秀的屋子是二楼东边那间,李文秀还没看过,也没顾得上烤火就跟上去瞅了一眼。
上辈子为了银元这事,刘金兰没少跟李日和置气,这辈子公然还是少不了那这个说事。
“还能咋,作的呗!年前跟人家合股搞油厂,菜籽油炼出来掺了东西没人要,几万块钱的东西全砸手里了。
但是要说几万块钱就揭不开锅了,那他必定是不信的。
但是这会儿要把自个儿的好东西留着借别人的钱花,这事我如果承诺,那我刘金兰就是孬子。”
李文秀也有些头疼。
常日里不烧香,逢事了就拜佛,刘金兰胸口赌了十几年的气还没撒呢,要乞贷无异于比登天还难,那绝对是想都不消想。
李文秀顿时就睡意全消,大早上都不消停,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刘金兰说的那事,李文秀也记得。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