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顷刻间四下里一片沉寂,唯见明月当空,映柳絮之狂飘。
风萧萧很快住嘴,焦心的来回踱步,道:“杨虚彦跑了,杨虚彦跑了,事闹这么大,非论是不是他做的,秀芳都伤害了。我该如何办?我该如何办?”
尚秀芳浅笑道:“当初邪帝洛阳赠谱,秀芳一观之下便爱不释手,但愿有朝一日能与青璇大师合奏此曲,为此特地寻责备国名萧,以作拜见之礼,还是王尚书故意慷慨,不远万里派人从西域寻来了一柄天竹箫,秀芳借花献佛,以此转赠。”
关于巴蜀一地的血雨腥风,红拂女早有所闻,嘲笑道:“只可惜邪帝不解风情,肆意妄为,将偌大的巴蜀搅得冤魂四起,秀芳大师与青璇大师只怕也没心机再舞琴弄箫。”
伊人正对琴安坐,调较丝弦,面对窗外园中融融密密长空飘舞的柳絮。
风萧萧忙请她出去。
红拂女仿佛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自顾自的持续道:“武尊毕玄当场败亡,风后竟顺势杀入皇宫,搏斗无数,血流成河,如入无人之境,生生杀过皇城,直至太极宫广场,才被诛邪队妙手加上三千禁军,以强弓迫退。”
风萧萧沉吟少量,目中闪过断交之色,决然道:“既然事已闹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李世民和李建成……”
婠婠本来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一向是与风雪暗里里单线联络,自从前次单婉晶生机后,以她谨慎的性子,更不会来登东溟号,如此前来,定有要事。
尚秀芳娇躯一颤,失魂落魄的道:“雪儿一贯沉着灵巧,此次竟如此鲁莽,仿佛不顾统统,莫非是风郎他……”
风萧萧一阵讶异。
陡响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顿挫顿挫,动听动心。
正在这时,门外通禀婠婠来了。
长安城内船埠,东溟号上。
风雪怯生生的道:“我看他逃入太极宫,只一晃眼就不见了,现在想来,定是李渊予以庇护。”
尚秀芳垂首不语。
风雪摇点头,道:“你要防备傅采林,怎抽得出身?不如我再去一趟,将李渊老贼抓到手里,不愁他不说实话。”
风萧萧道:“李渊此民气斗怯懦,又极好面子,掳尚秀芳?不……不会是他所为。抓不到正主,只会逼着幕后之人铤而走险,打死不认,没用的。”
尚秀芳素手抚弄琴弦,悄悄道:“这是邪帝赠我的笑傲江湖曲,此乃绝响之妙曲,需与箫声相合,前半段以琴声为主,秀芳尚能吹奏,后半段则需箫声为主,秀芳……孤调难鸣。”
红拂女踌躇少量,道:“旁晚时分,风后孤身突入外宾馆,连杀数十人,逼得武尊毕玄不得不脱手禁止,两人大战于仅一墙之隔皇宫核心……”
婠婠没有过量酬酢,径直道:“李渊内廷传来动静,前次尚秀芳失落,为防恶事重演,李渊命令派人严加保护,当时是秦王自告奋勇,接下了任务。数日之前,李世民仓促向李渊请罪,说高丽使团设席聘请尚秀芳,然后便留在使团……”(未完待续。)
尚秀芳叹道:“起初巴蜀之行,秀芳有幸得见青璇,一起研谈此曲,并筹办于独尊堡宴会上合奏,青璇大师欣然同意,只可惜……”
红拂女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站起家来,跃至湖畔,红拂作剑,于万千柳絮当中,伴乐剑舞。
她的确不能信赖,太极宫恰是李渊亲政议事和居住的处所,而两侧的掖庭宫和东宫,则别离是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的寓所,这三座宫殿乃是整座皇宫,不,全部李唐守备最深严,妙手堆积最多的处所,风雪竟然能杀到这里,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