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良岫已梳洗打扮完,惜月应良岫的要求,给她在脑后绾了个随常发髻,装点了几根牢固头发的银发簪,并插了一根白玉杏花步摇,余下的青丝垂下来直至腰际。惜月从箱笼里拿出一幅玉色面纱为良岫戴上,又拿出一套嫣红色衣裙,正要为良岫穿上,良岫却伸手拦住她,“给我拿那套烟灰色的吧!”“但是蜜斯是新妇,理应穿得素净一些呀!”“我不喜艳色。”
琼华殿是王府后院最大最豪华的地点,有三进院落,需过垂花门、穿堂、花厅,才气到上房。院子中花木富强,古树参天,莲花缸中睡莲妖娆,锦鲤戏水。众丫环仆妇去处有度,礼节全面,以是院中倒也高雅清净。
主仆梳洗打扮完,仆妇们也已做好早餐,摆放结束。良岫又到厅中由两个侍女服侍着吃过早餐,才让流月扶着在院子里漫步。
惜月悄悄取下良岫的面纱,这冰蚕纱虽薄如蝉翼,却并不透光,且贴服得很,良岫戴在脸上并无任何不适。流月端过净水,水面上漂着几片花瓣,淡香幽幽。良岫洗过脸以后,惜月取出胭脂香粉青黛为良岫扮装,看着惜月当真的模样,良岫笑道:“不必如此叫真儿,老是要用面纱讳饰住的,不打扮都没干系。”惜月正色道:“奴婢不如许想,蜜斯虽面上有胎记,却生的花容月貌,固然无人能见蜜斯真容,但蜜斯要珍惜本身的容颜,不成自暴自弃。”
良岫心中大赞,道:“这小丫头说话越来越像老先生,有事理得很呀!”“她都快变成书白痴啦!每天捧着书籍读,也不嫌累眼睛。”“流月也该读读书了,前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能够开阔气度眼界。”“哦——奴婢晓得了。”
这话让端了铜盆,搭着巾帕出去筹办服侍良岫梳洗的流月听了非常不满,“谁说我睡得沉?我都听到你在隔壁屋子里打呼噜了呢?每天说人家被肩舆抬,我看是你本身急着想嫁人,盼着花轿快点儿来抬你吧?”听到流月的打趣,惜月粉面立时变得通红,“看我不拧死你这个坏心眼儿的小蹄子!”说着便过来对着流月又是掐拧又是胳肢,流月又痛又痒,手里还端着铜盆怕洒了水,只好边躲边满嘴里“好姐姐、亲姐姐”地告饶。看着两个丫头又笑又闹,良岫也不由掩口而笑,表情顿时开畅。
“流月、惜月,出去吧,我醒了。”
良岫由流月、惜月搀扶着到了花厅正位坐定,不觉心中猎奇:“王爷所恋之人莫非名字中有个玉字?怎的这三位夫人个个都叫‘玉’?”想到这里,忽而一种情感涌上心头,只得收转意义,稳放心神。
流月从惜月手中拿过衣裙放回箱笼,又拿出了一套粉色衣衫,“蜜斯不喜艳色,却也不能过分素净,就穿这套吧,既不太艳也不太素。”良岫感喟,“好吧,就听你的。”
一阵香风拂来,轻巧的脚步声、衣裙的窸窣声另有环佩的叮咚之声由远及近而来。只见三位容颜清秀、穿着得体的窈窕女子,在丫环的引领下,由侍女搀扶着鱼贯进入花厅。“妾身拜见王妃殿下。”三人垂首摇摇下拜,风情款款、婀娜多姿。
“回禀王妃,是……王爷起初支出房中的怜玉夫人、珍玉夫人和念玉夫人……”小丫环略有胆怯,头也不敢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良岫见她的模样心中好笑,又感觉她怪不幸见儿的,因而让她起家,“请三位夫人到花厅说话吧!”小丫环从速去了。
“蜜斯昨夜睡得可好?”惜月一边开窗通风,一边体贴肠问道。“我倒是睡得尚好,只怕是你这个丫头,一夜未曾睡安稳,眼圈儿都是青的呢!说,昨夜起来几次看望我?”惜月回回身来,不美意义地笑了,“流月陪夜我老是不大放心,她睡得太沉,怕是被肩舆抬了走她都不知,又怎能照顾好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