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古怪多愁,大抵是看我烦了,无人解闷,便来叨扰先生你了。”说着我的眼圈一酸,想着如果她在的日子,我能多耐烦一些就好了,为了乐扬,也不知吵了多少回,可六合呀,她老是为我着想的,我如何老是把她当作孩子,随便就把她打发了。
甚么?我心骤凉,一时不知所措。
“我也是易家的人,我偏要留在这里,会客!”
我未能插上一句话,他们便火枪似地争起来了。她口中的信,是否就是清愁的求救信?看得出来,两人都是真动气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这导火索是我呢,还是清愁。
我便点头,却俄然想到良生从不爱喝茶。
我下了马,忙奉上帖子,道,“求见易老将军,望通禀!”
现在,我明显白白拿到了答案,便不再抱甚么胡想了。
我谨慎接过,这红色本来是用血写的字,固然断断续续,但也认得全,念来倒是,“椋哥哥,颍汌失守了,求你尽速派兵援助!”
我吃了一惊,“这莫非,是清愁写的?”
过了没有多久,我便瞥见慕椋快步出了门来。
我忙点头,“便劳烦大人了!”
慕椋悄悄听我说完,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帛来,上面一片班驳的暗红,他道,“你看,这是甚么?”
慕椋道,“本日有客来访,我分歧你辩论。你不要在此混闹叫人笑话!快下去!”
“将军府”三个大字赫赫威武,门口排了两列卫兵,个个执枪矗立。
不知为何,我见到他的刹时,眼泪便簌簌扑落下来,这般亲热的感受,固然过了两年,倒是一点未变,“先生拯救!”我跪下去,扑倒在他手上。
“我有甚么不放心的?”我失神道。
“椋哥哥,你太偏疼了!你底子就不懂我的心,不懂我为何要藏那信!”锦书立马气鼓鼓道。
好久不见,她竟大变了,个子长了很多,脸也瘦长了些,头发高高束起,举手投足间比起两年前,能够说是豪气实足了,再不是那婉约的羞怯模样,一挑眉一瞪眼,活脱脱一副少女将军的气度。
割城救人,在重山这里,是行不通的,但我不晓得另有甚么更好的对策。赵国国势虽不强,但好歹也是东秦的一名马前卒,要与他硬碰,不见得能讨甚么好,赵王定是料定重山不会与之开战,才敢明目张胆提出如此要求。想到此,我不由要笑这个赵王了,他那里来的信心重山会因清愁放弃大好的江山呢?连我也不能有这个信心,以是才痛哭流涕急着要他一个承诺。
他笑了笑,“它茶色清绿,香气清幽,品之如临山涧溪旁,肺腑之间清雅如新,如何叫人不爱呢?”
但是我的清愁,莫非就如许由着她自生自灭吗,总得有人救不是?
“是。”
“清愁与先生,常有来往么?在如许存亡关头,她竟能有如此应变,向你发书求救。”清愁此举,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她可和你还说过别的甚么没有?”我抹了抹泪道。
“没有了,你放心。”慕椋轻声道,模糊有些感喟。
他亦道,“你不叫我客气,本身倒是一口一个先生,如何说?”他便笑道,“我虽年长几岁,你便直呼我姓名也无不成。”
慕椋点头道,“颍汌失守已是大半个月之前了,如果不是明天俄然发明这封信,我竟不知颍汌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我一早便叫人去探听动静,没想到颍汌倒无事,二蜜斯却流浪了。”
“锦书,你可还记得这位姐姐?”慕椋唤她到身边。
我第一次到豫州,想不到城内竟是如此一派安乐平和,这些年我东奔西走的,见惯的是断壁残垣与生灵涂炭,面前这般热烈繁华之像不由让我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