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林老便抬手道,“公子久等了。”
我不由担忧,君长秋,当真如此难缠么?
“难为你们,不去找他,反倒找我。”
林老方才点头分开。
慕椋坦诚一笑,道,“您放心。”
他行事一贯慎重有节,我倒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喜形于色,猜想他要见的那人,也定是一名品性绝佳的人。
“谢大人。”
慕椋笑道,“一名老友。清华,我出去一趟,顿时返来。”
林老悄悄哼了一声,便缓缓闭目养神起来。
慕椋和苏煜不约而同望向对方,从他们眼中,我较着看到了几丝凝重和感喟。
“我便是替易桓上将来的。”慕椋道。
他乡遇故交,我内心也替他感到欢畅。
“你说甚么?”
林老面色肃青,又道,“韩国边疆雄师,还望公子出面,多加协商。”
按理说,如此丰功伟绩,他就是经常挂在嘴边也无不成,就是不知为甚么,父亲仿佛对那些过往老是讳莫如深,从不主动和我们提起,就算是偶尔我们问道,他也只是三言两语地带过,若我们实在意犹未尽,胶葛不休,他干脆就当起了平话人,他所闪现出来的统统姿势和神采都令我们觉得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们天真地听着那些风趣的故事,却不知那些出色的惊天动地的故事背后,有父亲深深的怀想。
我们回到房中不久,便有一个小厮来拍门,还递给我一封信,道,“这是苏公子命我送来的。”
那小厮道,“也是老爷的客人,比公子来得早些。他叮嘱我必然要亲手将信交到慕公子手上。”
林老笑道,“那是天然。长秋殿下一向是大王最对劲的王子,国中大小嘉会,皆会带在身边,更何况此事又与他密切相干。”
听到这里,我才蓦地惊觉,是父亲提出的连横之策!
慕椋道,“厥后,有人提出了连横,这才把六国联盟逐步崩溃,东秦也才气反败为胜,终究一统中原。这小我,林老应当不会健忘。”
林老无法笑了,“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如何会健忘?连横不过是他随口而出的打趣话,却不巧颠覆了全部天下”
我冥思苦想了一阵,偶尔间一昂首,便发明苏煜正悄悄地打量着我。
慕椋闻言,立马正色,起家拜道,“既然如此,晚生就直说了。长秋殿下扣的人,姓乔,名清愁,恰是您的好兄弟的小女儿。”
我不由感慨,慕椋这个智囊做得称职,他所体味的乔正言,比我这个亲生女儿多多了。
慕椋道,“大者为公,小者为私。”
“你二人,临时先住在府上吧,明日可随我一同入宫,向大王禀明此事。”
慕椋点头道,“四十年前,六国会盟,合议对抗东秦之策,不知大人可还记得?”
莫非,他也是为清愁一事而来?是重山让他来的吗?
因而,我们四人,便同乘一车,往王宫行去。
这时便听苏煜笑道,“慕椋,你但是第一次带女人出门吧。”
林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脸惊奇地瞪着慕椋,“果然是正言的女儿?你没有骗我?”
“好,多谢。”
一起上我心不在焉,只顾想为甚么苏煜会呈现在林府,还和我们一同入宫。慕椋昨日回得晚,我也只当他是去见平常的老友,以是并没有细问下去。
只是未曾想,这故交实在我也熟谙。
我猎奇道,“是甚么人,你这么欢畅?”
他如何来了?
慕椋道,“当年至公子惨遭毒害致死,乔老太傅带着二位蜜斯星夜逃离了咸阳,才免除一劫。大蜜斯许的人,便是现在的义兵统帅,赵重山。您若不信,大可叫人去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