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忽哀告道,“娘娘,我一个戴罪之人不敢期望如此宠遇,还是让我留在宫里,随便做点甚么,将功折罪吧。”
清华一听便落了泪,便知再谈下去,又会走之前的老路,起争论。
本来他早看出来,乐扬在悄悄告清华的状,他觉得,清华要送锦书出宫,只是不想落人话柄。大要上来看,他驳了清华,实际上,却在帮她,只是他没想到,这实在并不是她想要的。
他微微动了动唇角,“皇后最严峻易家的人,朕便遂了你的心,将易锦书留在宫里了,皇后还不对劲吗?”
清华面色不惊,便道,“陛下曲解了,臣妾是来送参汤的。听闻陛下昨晚批阅奏折,直至深夜方才寝息。臣妾担忧陛下劳累,便叮咛膳房熬了这汤,给陛下补补身子。”
清华便道,“依臣妾看,不如在城中购置一所宅院,专供赵王后居住,另添置几个主子,供她使唤,穿着用度,皆由我来直接承办,如此,赵王后也算有了依托,不必幽居深宫,孤傲终老。一来全了陛下仁义之心,二来,也堵了朝堂悠悠众口,岂不分身?”
清华接着便道,“至于赵王后,臣妾这些天,一向在想,究竟要如何安设才最安妥,是以没有尽早禀告陛下,便是怕没有想到好的,反而给陛下添费事。”
重山已重新拿起一本奏折,眼睛便似锁在了上面,只道,“你一日不与我坦白,我一日心神不宁。你不说,我一定一点儿都查不到,但是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免得,又伤了你。”
见他还是不理睬人,清华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他身边,捧起参汤谨慎翼翼道,“陛下,先歇会儿吧,不然,汤该凉了。”
重山的眸中敏捷闪过一丝亮光,他不由又回过甚来,显而易见的,面色温和了很多。
世人闻言纷繁拜别,一瞬,只剩清华一人在殿内了。
清华心口一片萧然,无助,只好硬着头皮,一瞒到底。
小高便小声道,“陛下闷在殿内一天了,还未笑过一回呢,主子见着都怕。夫人如果不忙,还是另择个时候来好些。”
乐扬便道,“臣妾带了小我来,请陛下决计。”
她偷偷瞄了重山一眼,只见他面上一片阴霾,那眼角扫过来的余光都是暗澹的。
乐扬讪讪一笑,“姐姐说的是。”
重山的手停了下来,淡淡地问了一句,“皇后是至心给朕送汤来的吗?”
重山捏了捏本身的眉心,道,“皇后在乎么?”
清华不语。
“实在,臣妾也想了,赵王后持续留下来也何尝不成,只不叫外人晓得便是。浣衣司这类苦差天然不好,如果赵王后不嫌弃,可来臣妾宫中。”
清华也道,“我也是为大局着想。现在朝堂之上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陛下,他们对魏室族人喊打喊杀,难不成我要为了一己私心叫陛下难堪么?”
重山闷闷地承诺了一声,“嗯。皇后一贯重交谊,去看你是该当的。”
锦书便拜道,“多谢夫人收留。还请陛下,娘娘另有夫人,不要再称我赵王后,这名号我早已担不起了。”
重山朝清华深深地望了一眼,见清华只是对他浅浅地和顺地笑着,心中模糊不忍,却还是僵着冷冷的面孔。
只是重山,终究还是承诺让锦书留下来,倒让她有些摸不着脑筋。莫非是重山正在气头上,用心驳了她的发起?
乐扬等人入了殿内,只见重山眼皮也未抬,只冷冰冰地问了一句,“何事?”
“还是,皇后想将她留在身边,好亲身照拂,只要皇后开口,朕也能够再帮你把人要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