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君倒是从葡萄嘴里得知了旧事,一听蕃国使者要来,本也满怀愤激,想着到时要给他们一个上马威,经验一番。只前日和帝师王允达提及,王允达道:“大唐新帝幼小,民气未集合,且陈氏一族把持朝政,太后娘娘势弱,却不宜获咎蕃国。一朝和蕃国闹翻了,只怕故意人会借蕃国人之手打压太后娘娘。且现在太后娘娘监国,言行代表的,便是大唐帝国,凡事要三思。”
“皇上和安阳王聪明着呢!”莫嬷嬷端了蜜水出去,拿勺子喂唐天喜和唐天乐喝了一些,笑道:“这是还小,待再大一些,更不得了。”
“劳将军挂念,跟着主子天然是风俗的。”葡萄晓得司徒元这是想借机让陈文安晓得,司徒家畴前和王家干系非浅,如果有人想欺负太后娘娘,司徒家不会承诺的。
王倾君要抚养孩子,又要学武学文,理朝政,一时之间,自是忙得脚不沾地。看看两个月,她便瘦了下来,倒使莫嬷嬷等民气疼不已。
“葡萄,盛汤!”陈文安不屑地看一眼司徒元,直接把碗递到葡萄跟前,哼,看她先给谁盛?
令媛公主听得蕃国使者要来,倒是和六雪笑道:“来得恰好!那木达是一个喜女色的,到时安排一番,让他见见葡萄。到时他于席间要一个侍婢,堂堂太后娘娘,为了大唐和蕃国的战役,没来由不承诺?”
六雪抚掌道:“公主奇策。现在司徒元助着太后娘娘,公主殿下想兵不血刃撤除她身边的人,殊不轻易。现在借刀杀人,既安抚了蕃国使者,又撤除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恰是一举两得。”
陈文安晓得葡萄是王倾君带进宫的,非别的宫女可比,正想拉拢,一时笑道:“葡萄这个名字,倒是轻易记,却不晓得是谁帮你起的?”
葡萄暗汗,一个太保大人,一个将军大人,都是大人物,这刻如何像小孩子负气一样,老练成如许?
“哇哇……”唐天喜和唐天乐目睹王倾君想走,齐齐噱起来,各自挣了挣,伸手要王倾君抱。
王倾君“噗”地笑了,坐到椅子上,让葡萄和叶素素把他们抱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感慨道:“几个月大的孩子,如何就晓得活力了呢?”
王倾君摇点头,决定晾着唐天喜,因回身要抱唐天乐,谁知唐天乐窝在叶素素怀里哭着,见她伸手来抱,也只顾哭,底子不睬她。
椭圆形饭桌上,王倾君坐在上首,陈文安和司徒元坐鄙人首,沉默用饭。
葡萄一边哄着唐天喜,一边笑道:“大唐的天子呢,怎能没有脾气?”
待陈文安和司徒元吃完饭告别后,玉阶殿的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打起来啊,若不然,传出去多笑话。
令媛公主笑一笑,顺手撷下一朵花,在掌手里揉得粉碎,看着玉阶殿方向道:“太后娘娘,你渐渐自会明白,这宫中的仆人,向来不是你。”
葡萄笑道:“天然是主子起的。记得当时夷国进贡葡萄,刚好老将军打败仗回京面圣,宫中就犒赏了葡萄下来。蜜斯倒爱吃,她歪在榻上看书,一边看一边吃葡萄,让我给剥皮。葡萄吃完,她就把我改名为葡萄了。”
当年蕃国不顾战役和谈,侵犯边关,王启领兵出战,虽得胜返来,却在疆场下折了两个儿子。他回京后不久,也旧伤复发死了。现在蕃国使者来访,对于王倾君来讲,是杀兄伤父的仇敌来了,焉能悄悄揭过?
“都不要我了?”王倾君惊诧,站起来道:“那好,我走!”说着回身作出欲走的姿式。
话音一落,眼睛却一亮,托腮道:“动不得王倾君,莫非动不得她身边的人么?若把她身边几个忠心的人撤除了,她便如没了牙的老虎,只徒留虚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