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华唤了青梅与夭桃过来:“扶我去梨清院见老夫人。”青梅与夭桃忙扶了她起来,换了夹袄棉裙,梳了发髻上了钗环,还特地用脂粉盖了盖脸上惨白的病容,系上披风抱着暖炉,这才谨慎翼翼出了房门。
常嬷嬷一时恼了:“夫人若真要汲引了金桂,就去禀了老夫人,老夫人点了头,这银子天然是有的,婢不过是听老夫人叮咛来帮夫人办理的,不敢私行做主,夫人如果感觉不成,让婢子回老夫人跟前服侍就是了,是婢蠢钝无用,不敢让三爷和夫人动气。”她料定了沈若华被她如许一说,就会吓得赔不是听了她的话。
沈若华笑了笑,看来常嬷嬷这是带了气来的,一准是为了抬姨娘的事,她向青梅道:“请了嬷嬷出去发言吧。”
只是平白一问,还不等沈若华回话,非常不满地接着道:“本日夏嬷嬷带着人要筹办物件送去南配房,却来领对牌去账房支领银子,以是过来问一问夫人,但是夫人的意义?”
沈若华看着那被摔得摇摆的帘子,点头一笑,这位薛三爷还真是与旁人传言的不一样,不过她也不在乎,本来她就未曾想过要真与他举案齐眉,这恩爱伉俪的名头本也便没有甚么用,不然沈氏如何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常嬷嬷是广平侯府老夫人身边得脸的婆子,就是昔日沈氏也不得不敬着她。这会子她阴沉着脸进了房来,勉强给沈若华行了个礼:“夫人身子可大安了?”
沈若华打发了来回话的婆子,青梅快步出去道:“常嬷嬷来了。”又指了指脸上,摇了点头。
薛文昊瞪着沈若华看了好久,毕竟丢下一句:“你既然要汲引她,随你就是了。”甩手而去。
常嬷嬷神采青白不定,一双眼直勾勾瞪着沈若华,她竟然真的要送她回老夫人身边!好!好!好!她就看看这位脆弱无用的三夫人如何去回老夫人的话,只怕要更是没了脸了!
她咬了咬牙,强挤出笑来屈了屈膝:“那就多谢三夫人谅解了,婢这就随夫人去见老夫人吧!”
她老脸耷拉着,高低嘴皮子一碰:“夫人又不是不晓得,现在府里固然得回了广平侯的爵位,但还是入不敷出,那些个庄子年景不济事,那里有很多闲钱,就是先前出门会客情面来往都是花消,现在账上怕是没剩下多少银钱了,还要赶着给府里高低发月钱。”
常嬷嬷一向冷眼看着,心中悄悄嘲笑,明显是个病得快死的模样,不循分守己待在房里熬日子,还非要逞强去老夫人跟前,却不晓得老夫人对她已经是……也罢,就看她如何闹得没脸返来!她也不粉饰本身的不屑,昂着头跟在沈若华身后向梨清院去了。
常嬷嬷嘴快撇到脸后去了,讽刺地看着躺在榻上一副病弱的沈若华,就这么个软弱可欺的人,就是当了侯府三夫人也还是扶不上墙,连本身身边的丫头都管束不住,无怪当初……
不料,沈若华倒是望着她一笑:“说来也是我的不是,这本是琼碧院房里的事,本就没有到处去说的事理,嬷嬷毕竟是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常日要经心折侍老夫人,还辛苦操心院子里的事就是我的不该了,还哪有为了这么件事劳累嬷嬷去想体例的。”她撑起家子来,“少不得为了这事我也该去与老夫人说一说,趁便送了嬷嬷归去吧。”
沈若华呐呐道:“这……这也是没体例的事,三爷叮咛了,我只能如许,嬷嬷还是想想体例吧,莫要触怒了三爷才是……”竟然还不肯罢休,还拿三爷来压她!
沈若华叹了口气,尽是无法:“金桂服侍爷好些时候了,爷要汲引了她,我也是没体例,只得办理起来,才使了夏嬷嬷去嬷嬷手里领对牌,也好给南配房添置些物件,看着面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