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起家来给薛茂业几人打了个千,道:“广平侯爷别来无恙,咱家是奉皇命来送恩赏的,宫中事件繁多,连打个盹的工夫也没有,那里还能不足暇出来听戏。”他但是都知监秉笔寺人,那里看得上薛茂业这么个无官无职的安逸侯爷。
婆子战战兢兢上前捡起那几张票据,非常惊骇地回话道:“那几处庄子都说先前已经送了很多山货和银子过来,已经没剩下多少,赶着年节都送来了,只是本来收成绩不好,比不得往年了。”
“毛公公驾临侯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薛茂业的笑容几近将近溢出来了,“公公但是有些光阴未曾来过了,请了几归去广和楼听戏,公公都未曾赏光。”
薛茂业眉心一跳,尽是肝火的神采顷刻庄严了起来,忙问了薛旺:“是哪位公公过来的?”
还是此中一个婆子看出薛茂业是真的动了气,如果再不说出来,只怕今儿是交代不了了,只得低声道:“是,是世子夫人让庄头们把山货和银子先送来了,还让铺子上的管事把现银都给送了过来,婢等不敢有半句虚言。”她说完更是惶恐地伏在地上。
薛茂业神采一变,盯着婆子们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咬牙切齿地说着:“世子夫人让他们先送过来了,那么那些银子与山货又去了那里?年礼与合欢宴如此寒伧,银子都去了那里?!”
薛茂业带着儿子儿媳妇快步来了大花厅里时,花厅里的上位早已坐了一名身穿三品飞鱼公服的中年寺人,正翘动手指端着茶盏吃了口茶,漫不经心肠打量着花厅里的陈列,很有些高高在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