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毕,小院便堕入沉寂,此时朝霞艳艳红光也暗淡下来,劈面吹来的风也尽带干爽的黄沙气,几人在心中揣测该如何同清云解释来意,余光便瞥见男人,一丝不苟的端坐在那边,脊背挺得笔挺。
等男人略微能够喘口气时,才是低低道出一声,
卫衡等得心烦,上前一步,脚正待踢畴昔,门背面倒是翻开了,
刚一出去便闻到了平淡的草药香气,只是药味多少让人还是有些滞闷,而粗粗看来,清云住的处所的确是比内里那些土屋子要大上一些,露天的院子便占了大半,只要小小的一个东南角有间屋子,此时虚掩着门,里头黑乎乎也看得不清楚。而此光阴头虽是隐至西边暗,可朝霞似火,玫瑰普通的热烈从西边烧过来,小院里便也是烈火普通的红色,角落那一只放在烧火架子上的小瓦罐也还看得清楚,红褐色的,算是这院里一抹亮堂色采了,融在朝霞的艳光里,竟非常都雅,有格外的情致,而再环顾一圈,便见园中墙根那一圈都用石头砌起菜圃,只是内里种的仿佛都是些草药,并且蔫达达的,一看便是好久没有人顾问的模样。
少女在心中默念,只见男人微蹙眉头,但也不过一瞬,暴露一个规矩客气的浅笑来,将门完整翻开,
“我们四人从雨霁而来,早闻清云公子才学过人,特地来此拜访。”
等男人咳了好长一会儿,停下来好不轻易喘口气,垂下的眼眸再抬起看向来人时,眼睛倒是因为长时候的咳嗽红肿起来,蓄着水意,
“几位如果没法答复便不必多言,只是清云有些事情想同几位说上一说,几位身份特别,不会对清云所言感到惊奇。”
“更叫我迷惑的便是堕入昏睡时的梦境,不时呈现个女子来,那女子仿佛与我交好,吟诗作对,她赠我香帕,我与她发簪,只是她的面貌我从未看清。那些梦境,又是时好时坏,连着几日是我与那女子游于湖畔,可有几日便是俄然女子哭着要与我分袂。”
谈及存亡,清云竟还是笑出来,低头喝了杯水,悄悄浅浅的,仿佛将死之人并不是他普通。
“好派头!”
“阿谁小人如此过分,害小爷我……”
“几位是?咳咳……”
“我们来收魂。”
“无妨的,只是清云公子还要多重视身材才是。”
清云带着四人走到内里,几人才算是看到院子里的模样。
“吱吖吱吖”的声声响起,那扇残破不堪的门不紧不慢地翻开一块空开,虽未完整暴露院内的景色来,但还是让筹办踹门的卫衡扑了一个空,身子险险向前一倾,少年满身肌肉蹦紧才不至于跌倒再低,口中却早已谩骂一句,
“清云家中粗陋,并无坐席,几位便是姑息着在垫子上坐一坐,咳咳……我给几位倒些净水来,咳咳……”
声音平平平淡,轻荏弱弱的不含气势。
男人说完如何一大段话,嘴唇也干起来,喉间升起样意,胸口滞闷,又是要咳出来。
“不谢。”
祁袅袅焦急出声,乌羽早便走上前,接过清云手中的草垫子,移到合适的处所放下,男人低头倒一声谢,自边下水缸舀起一勺净水,又从屋中拿了几个杯子出来。
而听闻几人来意的清云面上倒是闪过讶异的神采,仿佛为这个来由感到奇特,祁袅袅见男人神采有异,心也跟着严峻起来,便是吊在胸膛,七上八下,朝身边三人看了一眼,谨慎翼翼的打量起清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