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舞弄下来,王仙芝竟是毫发无伤。
许佐做梦都没想到,他本身这自夸波澜壮阔的平生,竟会草率结束在驻守了多余年的、濮州城外的这片小树林里。
面对摧枯拉朽而来的箭雨飞蝗王仙芝却没太大感受,他策马勒缰,抽出身后大刀,深匀一气,起手便将几十余斤的利器舞得虎虎生风――因为间隔较远,飞箭力道有所打折,因而纷繁被其拨飞。
热血涂地,半晌便溢满了濮州城外那一片片、因烈阳而翻卷起的地盘裂缝。
撕心裂肺的撤兵令方起,身后步兵阵营尾端更传来一阵要命的喧闹嘶喊,薛崇心惊回顾,倒是看到一向未露面的尚君长此时……正与其弟尚让各领一队人马,自濮州城两侧包抄而至。
王仙芝除了有支看起来褴褛不堪的步队以外,军中……还是有其他得力干将的,而这些人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呈现。
另有密如网织般的绊马索。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中,濮州城大门敞开,副将许佐马鞭一挥,便一马抢先领着三百铁骑踏尘扬土,直朝义兵中段冲杀而去。
兵者,诡道也。薛崇不懂克敌制胜之道,副将许佐倒是略知一二的,但很多时候淹死的常常都是会泅水的人――
攻入濮州城以后,义兵士气高涨,王仙芝命令翻开府库,大犒全军,他将城中粮食十足分与百姓,金银珠宝则分归有功将士,而后宰猪杀羊,庆功两日两夜方才止歇。
以是在攻城之前,他便已是制定好这诱敌深切的战略,除了筹办充足的绊马索以外,先前涌至城墙下那些穿着不堪的兵士也是为了麻痹薛崇而特地筹办的。
“尔等速速领驭马队,将这伙贼寇尽数扑杀。”
在薛崇和许佐接踵出城追击王仙芝之时,尚家俩兄弟已是伙同城中内应一举将濮州城拿下,完整堵截了薛崇的后路,此时见薛崇筹办打马回杀,尚君长和尚让天然不会给他任何喘气的机遇,立即高呼着策马突进,转眼便要杀至薛崇跟前。
上梁不正下梁歪实在是有事理的,副将许佐这会子的表情也和自家主帅薛崇差未几,他也未曾将面前这些无业游民、这些临时凑起来的庄稼汉放在眼里。
混战中薛崇无法,只得带着残部狼狈朝着郓州方向撤离;王仙芝见状也不追逐,而是安闲带队入了城。
至此,濮城一战,以薛崇大败而告终。
“诺!”
王仙芝的战略实在很简朴,他晓得以步抗骑完整就是以卵击石,想要率众攻陷这固若金汤的濮州城……薛崇那三百马队必定是最为毒手的存在。
回过神来的时候,许佐已是策马跟了出来,如他所料,王仙芝确切在这片一隅之地设藏了伏兵。但让许佐千万没想到的是,除了伏兵,林中等着他的……
面对薛崇以骑带步、以步辅骑的作战体例……王仙芝倒也很有设法,他手持巨刃一个策马回缰,顿时勒得胯下战马双蹄腾空,嘶鸣不已。
不过很快,这便就来了。
“撤!”
身后百余马队见状也仓猝调转步地,跟着领将一起冲杀尾行。
“糟糕!入彀了!”
前有王仙芝,后有尚家俩兄弟,薛崇见此早已是吓得肝胆俱裂,薛军更是阵脚大乱,王仙芝顺势挥刀冲杀,薛军偶然再战,一时死伤无数。
目下一阵箭雨压阵,这帮人更是阵型大乱,尽皆首尾相踏四周逃窜;薛崇站在高处看着此番气象,不屑一嗤,更命身边副将许佐道。
便已是咽喉中枪,重重摔落马下,死亡身故。
趁此机会,他赶紧喝令众义兵兄弟道。
小树林面积不大,顶天就能藏得下二百来人,许佐冲杀入内之前脑海中也确切闪过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此时乘胜追击的庞大打击感已是将他蒙蔽,何况就算林中有贼众藏匿,戋戋赤足百人也不会是本身这赳赳马队的敌手。